许六月一字一句,都问到了点子上。
而她的每一个问题,都让张家父子没法回答。
账簿为什么会有修改?支出的利息为何跟收入时的记录对不上号?为何每一个错处,都是同一个人的笔迹?多支出的银钱去了哪里?这还用回答吗?
反正不可能是不小心就对了!
但让他们亲口承认,这些银钱是他们张家贪墨的,他们又着实说不出口。
许六月看着张全来了以后,也依旧没什么进展。
该绝口不提的事儿,张萧不说,张全也不说。
于是,终是开口拆穿了他们,道:“没有经过任何改动,却又存在着极大问题的账簿,恐怕是有人精心做出来的吧?
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你们的这个账,若不仔细看,确实很难看出端倪。不管是修改过的,还是没修改过的。单单看支出的账簿和流水的细账,是看不出什么的。
只有结合了所有的账簿,再仔细去记住每一个客人的名字儿,以及存取的金额,这才有可能会被查出。
而事实上,在你们看来,这世上根本就没人能在短时间内,可以把所有的账簿看完。更没有人,能够将每一个客人每一条账目,都牢记于心。除非,钱庄开始大面积的查账。
但我夫君已经四年没来过沧州城了,钱庄的事情都是你们在管。所以,你们便养成了熊心豹子胆,把钱庄当成了自己的私产。你们以为,只要我们不来沧州城,一切就能相安无事儿。
甚至,你们还认为,即便我们来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账目查清楚。你们觉得你们的账目,做得天衣无缝了。只要不请账房先生来查账,那么我们宗家就拿你们张家没办法!”
许六月不仅讨厌装模作样的人,更讨厌有胆子做坏事儿,却没胆子承认的人。
特别是当她一口气把所有的问题都堆了出去,对方却连放个屁的勇气都没有。这种感觉,真是让人窝火。
“不说话是吧?”
许六月见张家父子垂着头,脸色虽然难看,但却死死闭着嘴,一言不发。
于是,冷笑了声,道:“好啊!你们别以为自己不说话,我就拿你们没办法!该查的事儿,我会查清楚。该去官府坐大牢的,也一个都休想逃过。”
说罢,冷声喊道:“来人啊!平时这钱庄里,一共有多少人记账?但凡是记过账的,都去看看那些账簿,找到自己的字迹。最好,想个法子自证清白。
否则,你们就跟着张家父子一起,去大牢里吃牢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