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自问,自己的借口寻得不错。
可再怎么会找借口,也万万没有想到,许六月会问起房契跟地契。
而且,这还远远没完。
就在他思考着该如何回答许六月的问题时,许六月又道:“商铺是买的,就不存在每个月需要给付租金的情况。铺子买下以后,经过了修缮,就能开业。
也就是说,‘万隆客栈’出去一开始投入了五万两白银外,后续就再也没有什么投入了。每个月需要给出去的银钱,不过就是食材的成本,以及伙计们的工钱。
既然如此,我为何没有在钱庄的账簿上,看到过有关于一文钱的客栈回款?是客栈的回款还没到时候,还是客栈那头压根就没有钱给回来?
若是回款还没到时候拿回来,那么我需要立刻查封客栈的所有账簿,仔细对上一遍。若是压根没有银钱给回来,我倒想再多一次嘴,问问你们,这客栈究竟是谁的?
关于‘万隆客栈’,我们也了解了不少。你们为了压同城其他酒楼和客栈的价格,居然和别人打价格战。一间好好的上房,你们压到二十五文钱一宿。
因为有‘万隆钱庄’做靠山,又有奢靡至极的环境可享受。所以城中的人以及外地来的人,都喜欢到‘万隆客栈’里住宿和打尖儿。
我仔细算过了,即便‘万隆客栈’的价格压得很低,但胜在客人多,可以走量。所以每个月下来,除掉了食材、工钱等各种成本支出外,‘万隆钱庄’还是盈利的。既然盈利,钱庄这头为何看不到银钱呢?”
许六月一字一句,都是在跟张家父子讨要证据。
讨要,客栈是钱庄所投的证据。
银钱投了出去,却没有看到盈利,是其一。
五万两的白银从钱庄拿出去,却没有记录到账簿里,是其二。
房契跟地契,是其三。
客栈那头的账簿,张全不怕许六月看。
都到了这种地步,大不了就把账簿给宗余和许六月看看,然后把客栈还给钱庄。
所以,这个问题不难回答。
只要张全一口咬定,客栈那头的回款,是一年一次,或者两年一次。那么没有看到盈利的事情,便能有一个十分漂亮的答案。
五万两的白银从钱庄拿出去,却没有记在账簿里,也不打紧。只要张全父子再不要脸些,直说自己忘了,或者不敢记录在册,怕还没盈利之前就被宗家发现,好事儿变成了坏事儿。
唯独那房契跟地契!
这两样东西,可真是把张全难倒了。
倘若他说,没有房契跟地契。客栈所用的那栋商铺,是租的。那么五万两的白银,去了哪里?租一栋商铺再加上客栈现在的装饰,根本就用不上五万两银子。顶多,一万两就撑死了。
而如果他承认商铺是买的,那么房契跟地契,就必须得交到许六月的手里。
那房契跟地契,写的可是张萧的名字儿啊。既是张萧的名字儿,又怎么能说钱庄的产业?这不是不打自招,告诉宗余和许六月,他们贪墨了钱庄五万两白银吗?
张全咽了咽口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对于他而言,如今的处境太艰难了。
往前走,是深渊。往后退,是猛虎。
“怎么?回答不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