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婶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但却心思细腻,看得极开:“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是怕迎合不了那位主子的脾气,所以才睡不着咧!
你这丫头啊,别的都好。就是一着急起来吧,容易乱了那个什么……什么脚?咳,读书人的词儿,南婶不知道。但南婶要告诉你的是,你这脚丫子自己不乱动,别人就动不了!
再说了,咱们虽然没见过上头的那位主子,可那位主子总不至于是坏人吧?能有莲花姑娘这样的婢女为她忙前忙后,会是坏人?能被我们拦住了马车,依旧不急眼,还给咱们发放银钱的人,会是坏人?能在需要用人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我们,既解决了她们的难题,也帮了我们一把,会是坏人?我看着不像!”
说罢,南婶又道:“即便咱们退一万步来说,真是遇到了脾性不好的主子,那也认了!瞧瞧这几天我们吃的住的用的?哪一样差了?为了孩子,为了活命,忍着吧!
一个人的脾气再差,能差到哪里去?无非就是打骂和羞辱咱们罢了。比起村子里那些挨千刀的臭男人,不是好了千百倍?更何况,前些日子自愿卖身去给别人当小妾当丫鬟的人,你以为她们日子会好过吗?指不定啊,还不如咱们呢。”
有了南婶的这一番话,谢七七心里头放松多了。
她静下心来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坏人,怎么会施舍她们?又怎么会把她们接过来呢?
再说了,之前不是都已经谈过条件了吗?只要她们不犯大错,那是绝对不会被发卖去做娼的!如此,倒也是一种保障了。
谢七七想到此,又跟南婶聊了几句。
眼瞧着天就要亮了,再不睡的话恐怕待会儿会没精神。于是,便强迫着自己睡下。
南婶呢?见谢七七已经想通,也不再多言,跟着睡过去了。
只是……
二人没想到,她们俩的一番对话,竟凑巧被宗余给听到了。凭着这一番话,宗余对谢七七和南婶这两个人,倒多了几分注意。
说起宗余早起,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但今日,天还没亮他就起床往楼下走,确实是过早了。
只见他下楼寻了守夜的店小二,给那店小二递过去了一两赏钱,便吩咐那位店小二,赶紧去烧一锅热水送到楼上去。还借用了人家客栈的灶房,亲自煮了一碗红糖姜水。
上楼时,还特地让店小二在天亮以后,给炖一锅鸡汤出来,当早饭。
嗯……
大清早就喝鸡汤,着实是有些过分的。
奢靡先不说,油腻是肯定的。
但这件事情,若换成妻奴宗余来做的话,就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平常他对许六月就格外宠溺。更别提,现如今许六月来了葵水。
是的。
许六月来葵水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对于旁人来说,来葵水是意味着一个小丫头变成了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