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富贵微微一愣,立即道:“我当然是人了!不然咧?我还是小狗子啊?”
“那你说我能不能听懂你的话?”
这一次,马奎瞟了何富贵一眼,道:“你呀,就是太年轻了,好多管闲事儿。这一点,以后要改啊。”
说罢,想了想又说:“你管他有没有事儿哩?老爷跟夫人离开家那么久,头等大事儿就是先回家见两位老夫人,让老夫人们放心。至于方才那个老丁,他要真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不会结结巴巴,难以启齿。
即便当众不好意思,待咱们回家安顿好,他也会再次登门。到了那时候,见不见他,听不听他的事儿,要不要帮他,都是老爷和夫人的事儿,与咱们有关系?咱们只需要听从主子们的差遣就是。”
言毕,马奎又压低了声音, 道:“就隔着一块车帘,你当老爷和夫人真听不到外头的动静哩?既然老爷和夫人都没吭声,便说明他们当下不想在这里耗费时间。若真有什么要紧事儿,是老爷和夫人立马得解决的,老爷和夫人早就开口了。”
“高!实在是高!”
何富贵听完了马奎的这一番话,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碎碎念有多愚蠢。
于是,忍不住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道:“奎叔,不愧是多跟了老爷和夫人一阵啊。比起以前,你好像更人精了!”
“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马奎没能忍住,又横了何富贵一眼:“这叫阅历!叫经验!叫……叫智慧的沉淀!你个小兔崽子,不懂不要瞎说。”
“咳!你牛,成了吧?”
何富贵耸耸肩,似夸非夸地先给马奎一些甜头。
紧接着,又低喃道:“我都这么大了,还老骂我。那你给我找条会吐象牙的狗来瞧瞧呗。”
何富贵是个十分机灵的人。
他的性子跟金言有些相似,都很跳脱,也很大胆。但比起金言,他又多了几分谦逊。
不懂的,会问。知晓自己做错了,也会认。谁若比他做得好,他就学。
这一点儿,让许六月和宗余都很满意。
……
村头到村尾的距离不远,众人很快就回到了‘百景绣工作室’。
马车刚刚在门口停下,就撞到了从菜园里回来的大丫。
大丫一看到马奎回来了,立即兴奋地大喊:“马奎叔回来了?看来今晚要加菜了哩!”
她隔着车帘喊了句‘老爷好,夫人好’,紧接着,便提上菜篮子往院子里冲。
这一边跑,还一边喊:“快出来呀!快出来呀!老爷跟夫人回来啦!”
原本安安静静的绣坊,一下子就热闹起来。正在堂屋里绣绣品的绣娘,纷纷放下手头的活儿往外赶:“谁回来了?六月丫头回来了?”
“回来了!马奎叔都把马车停到门口了!”
大丫喜滋滋地,为她成为了第一发现人而感到骄傲。
虽然……
许六月并不知道这有什么可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