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这一切,许六月便开始动手给景王爷清理伤口了。
景王爷身上的伤口,依旧在不断冒血。方才莲花几个人才清理过的伤口,此时又流出了许多墨蓝色的毒血。许六月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往伤口处涂抹了烧酒,先进行消毒。紧接着,又撒上了宗母珍藏的金创药,再用纱布一层层将伤口包裹起来。
一个伤口一个伤口地包扎,从肩膀到腹部,从腹部到大腿,包得许六月满头是汗。
好在宗余回来的速度也快,帮着许六月一起包扎。要不然,景王爷背后的那一道伤,许六月还不知该怎么办呢。
莲花早早就将阿聪的伤口包扎好了,看着宗余跟许六月的动作,不免有些担忧:“老爷?夫人?景叔中了毒,这样包扎能行吗?”
“总好过让他血枯而亡。”
许六月当然知道莲花在担心什么。景王爷中了毒,流出来的血都是墨蓝色的。眼下这毒血还没流完,体内的毒也还没清,就这样把血止了,搞不好会造成反噬,使得毒液扩散到五脏六腑。
但景王爷受的伤太多了!
不管那血是墨蓝色的也好,是鲜红的也罢。任由它这么流下去,迟早是一个‘死’字儿。倒不如先将血止了,再让他多喝点‘仙水’。
‘仙水’能解万毒,还怕救不回景王爷吗?
“等等!”宗余在包扎完景王爷的伤口后,突然发现景王爷的胸口处,有些异样。于是,连忙喊住了正在给景王爷穿衣裳的人,道:“让我再看看。”
只见宗余仔细盯着景王爷的心脏处,又用手摁了摁,皱起了眉头。
他转头看向宗母,道了句:“母亲,您来瞧瞧。”
宗母听言,缓缓上前,也如同宗余一般,伸手在景王爷心脏的位置轻轻摁了几下。紧接着,也一样蹙起眉头,道:“里头有东西。”
许六月握紧了拳头,稍稍有些紧张。因为她知道,那是心脏的位置。而那个位置,一旦受了伤,那么就是踏入了鬼门关。
“有些硬,但面积不大,像是银针。”宗母继续说道:“桃花,你去我屋子里将我最常把玩的小匕首拿过来。”
说罢,又朝许六月和宗余道:“位置有点偏,好在没射中心脏。但这银针必须早点取出来,否则它会顺着呼吸,渐渐游动到别的地方。届时,若是游动到了心脏或更深的位置,这条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娘打算亲自动手?”许六月看了一眼离去的桃花,问。
“此事儿拖不得。”宗母点了点头,道:“以前余儿也中过银针,我曾帮他取出来过。虽比不得大夫,但应该没有大问题。”
“辛苦娘了。”许六月重重点头!对于宗母,她十分信任。
很快,桃花就将宗母的小匕首拿来了。
那是一把小巧玲珑,精致锋利的匕首。它的匕首手柄,只有许六月的小拇指那么大,那么长。而匕首尖,更是尖锐得出奇。
宗余不知何时去拿来了一根擀面杖,包上了一层毛巾,塞到景王爷嘴里,避免景王爷因为疼痛而咬舌。又含了一口烧酒,往景王爷的胸口处喷,先消了毒。
宗母正在灯芯上,烧着她的匕首。只待匕首烧热,就能动手。
许六月看着依旧失魂落魄的哑娘,心中突然生了一计。
只见她倒了一碗参汤塞到哑娘手里,又将哑娘推到景王爷的另外一边,道:“娘亲,您就在这守着。等我娘开始给景叔取银针时,景叔一定会很痛苦。到时候,您就看情况给景叔灌一些参汤,好让景叔熬过这一关。”
说罢,不再与哑娘有眼神上的接触,又添了句:“这该死的段家,还没完没了了!接二连三过来刺杀,当真是不想让我们一家人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