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爷从未在段雅珍面前说过这么重的话,今日是第一次。
“你也不必觉得耽误我。你不嫁我,我也不会再娶别人。更不必顾及我王爷的身份,觉得我一定得延续自己的血脉。先帝的儿子那么多,不缺我一个。皇室的血脉,数不胜数,更不会在意我景王府有没有后人!
你只需知道,娶了你,我尚且还能有王妃作伴,有两个闺女孝顺我。没了你,大不了就一个人过!”说罢,景王爷又道:“你若还记着咱们俩的情分,等我死了以后,多让两个闺女去给我上柱香就是!”
“景哥哥!”
“景叔!太妃娘娘!”许六月在一旁听了许久,惊觉气氛不对,连忙喊道:“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可要留下来用个晚饭?”
“不必了!”景王爷想也没想,便应了句:“你母亲怕是对我们母子不大欢迎,我们就先回去吧。”
“你这孩子!”太妃娘娘嗔了景王爷一眼,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这说玩笑呢?分明是老身得回去喝药,一天都不能断。”
太妃娘娘多精的人啊,怎么会听不出许六月的逐客令?
她笑着朝段雅珍和许六月道:“你们啊,也别多想。这件事情不急!老身的意思就在这,你们心里头知晓就好,莫要有负担。”
说罢,又道:“也出来好一阵了,是该回去了。”
“晚辈送送太妃娘娘和景叔吧。”许六月朝许薇香使了个眼色,让许薇香安抚安抚这个作精娘亲。随后,便跟着太妃娘娘和景王爷出去了。
一行人离开前厅,快走到门口时,才听到景王爷气恼的声音传来:“先帝的赐婚,哪里由得她不从?老子守了十几年的婚约,从一个青葱少年变成一个青葱少年的父辈!她一句轻飘飘的‘作废’,就想把老子打发了?休想!”
景王爷一个拂袖,猛然转身,指着许六月道:“大闺女!你回去告诉你母亲,不必害怕耽误了谁!反正她已经耽误了老子十几年!这个时间,也不算短了。想不负责就打发了老子?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景儿!”太妃娘娘瞪了景王爷一眼,实在看不过去他这暴躁劲儿:“你心中有火气,怎么舍不得跟雅珍发?自己都知道自己是一个父辈了,还在这为难六月丫头做什么?”
说罢,又道:“你啊,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你母妃我是过来人,看得真真的。雅珍心里头有你,只是眼下还没想清楚,心结没解开而已。你且给她一些时间,莫急!”
“母妃,儿子能不急吗?”景王爷跟太妃娘娘的关系素来极好,即便是到了这年纪,也不曾有过半点疏离:“那段雅珍都把你儿子从一个俊朗的帅小伙耽误成糟老头子了,还敢说只当我是兄长?我……我心里头有气,我不敢跟她撒,还不能跟晚辈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