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依然紧闭,并没有被人推开,房中也根本没有那个白天见过的人,只有他一个人,门外也没有敲门声。无心赶紧看向自己的胸口,发现什么事都没有,自己并没有被匕首刺中,完好无损。
原来,刚才的那一切竟然只是一个梦。可是这个梦也太过真实,太过诡异了。无心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一丝细细的汗珠,依然惊魂未定。
紧接着,一阵怪异的笛声传入了无心的耳中,遥远而又熟悉。听到这阵笛声,无心眼睛一亮,翻身跳下了床,飞快的冲到了窗边,轻轻的将窗户推了开来,看到的情景不由得让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好像明白了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陷入噩梦之中了。
大街上,不远不近的走着十几条人影,步伐缓慢,浑浑噩噩,但却向着同一个方向缓缓前行,向着笛声传来的方向。
无心没有再犹豫,定了定神,飞快的出了房间,消无声息的向客栈的门口走去……
笛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传进了走在大街上的每一个人耳中,像是一种指引,指引着这些人向着笛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缓缓前行的十几个人纷纷低着头,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的脚下,双手垂在身体的俩侧,僵硬着,一动不动。好像在他们的意识里,只知道那一阵阵的琴声,别无其他。
人群的最后面,隔着老远,竟然还有一个人,不过这个人不是在走,而是在爬,他的眼睛几乎是闭着的,但是手里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停留,不停地匍匐前进着,跟随着人群,向着笛声传来的方向而去。这个人,竟然是白天无心见过的那名早已经卧床多年的男人……
不一会儿,一座透着漫天红光的宅院出现在面前,笛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这里也是镇中唯一到现在为止还在亮着灯光的地方。
走进大门的第一眼,就能看到满院子的红色蜡烛,立在院中的每一个角落,地上,墙上,树上,台阶上,到处都是,整个院子腥红一片,烛光摇曳,几乎将整个宅院照的灯火通明,但是看起来却十分诡异。
大厅门前的台阶上,站着一群人,一群手拿兵器的黑衣人,正在冷冷的注视着从大门进来的这十几个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在这群黑衣人的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太师椅,上面坐着一个人,一个脑满肠肥,臃肿的和尚,正盘腿坐在太师椅上,好像正在闭目养神。
而在大厅的房顶,正站着一个浑身一袭红衣的女子,正在双手抓着一支笛子在嘴边吹奏,飘逸的长发随风轻舞,正好与院中成千上百支红烛遥相辉映,显得这座宅院更加的诡异。这名女子,正是之前在少林之外出现过的那名被手下人称为妖女的女子,血灵儿。
终于,笛声停了下来,随音而至的十几个人影缓缓的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的站在了台阶下,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慧阴法师,您要的血引子已经到了。”一名黑衣人转过身,冲着那名盘腿坐在太师椅上的和尚弯了弯腰,恭敬的说道。
和尚听到黑衣人的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缓缓的巡视着站在台阶之下的十几个人,眼神炽热,好像隐藏着某种迫不及待。停顿了一会儿,向一旁的那名说话的黑衣人点了点头。
那名黑衣人会意,向着一旁的另外俩名黑衣人沉声说道:“取血。”声音冰冷,不带有一丝感情。
另外那俩名黑衣人点了点头,没有迟疑,直接走向了离台阶最近的那个人。一个人手中拿着一只大碗,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根拇指粗细的竹筒。
二人很快来到了台阶之下,走到距离最近的那个人身前。那名拿着竹筒的黑衣人突然一挥手,只见手中的竹筒竟然闪电般的插进了台阶下离得最近的那人的胸口!在鲜血喷射出来的瞬间,另一名黑衣人果断的将手中的大碗支到了竹筒的另一端。
只见一股血水顺着竹筒,缓缓的流入了大碗之中,而那名被竹筒瞬间刺穿心脏的人此时竟然毫无知觉,依然静静的站在原地,只不过此时已经显得有些摇摇欲坠了,脸色由苍白变为了灰暗,到最后竟面如死灰。
看到那人已经奄奄一息,拿碗的那名黑衣人果断的将大碗撤了回去,直接向坐在太师椅上的和尚走去,没有一丝怠慢。
那名手拿竹筒的黑衣人此时也一把拔出了插在那人胸前的竹筒,退到了一边,等待下一步指示,好像刚才发生的那些事跟他毫无关联,看都没看一眼此时已经缓缓的瘫软在地,失血过多而死的那个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人。
和尚接过了盛满鲜血的那只大碗,没有犹豫,仰头一饮而尽,就像是喝酒一般畅快,可是随着嘴角流淌而出的那俩丝血丝缓缓垂落,整个人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诡异。佛门中人戒律森严,不可杀生,可是眼前的这名和尚竟然直接活人取血。
突然,正在饮血的和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冷冷的看着台阶下浑浑噩噩的人群,脸色大变,猛地伸出了一只手,指向了人群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