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衣大大咧咧端来一把椅子,在灵堂正中坐了,道:“谁最先发现更夫的尸体?”
一个年纪不大的农夫走了出来,点头哈腰:“是我。”
林寒衣点点头,道:“很好。”他手里扔出了一块碎银子,道:“在哪儿发现的?还有没有旁人?”小伙子连忙说:“没有别人。那时候天还没亮,我去城里卖菜,挑着菜路过城门,就在城门左侧的一个阴沟里看见了他。”
林寒衣道:“很好,回答得很好。你们都听到了,就要像他这样回答。只有这样,我的银子才属于你们。”
于是每个人都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乖乖的在林寒衣面前排着队。
林寒衣道:“昨天夜里有谁遇见过他?”
没有人说话。大半夜,除了更夫,谁还会在城里晃悠?
那年纪小的男子眼睛一转,道:“有个人可能见过他。”林寒衣看着他,道:“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话。”那小伙子慌忙说道:“是村东头的醉鬼,他每晚都会去城里喝酒,半夜才和更夫一起回来。”
林寒衣扔出一块碎银,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看着妇人,问道:“我可以看看你丈夫的尸体吗?”
妇人的眼睛没离开过他手里的银子,慌忙点头答应。
阿水已上前检查了更夫的尸体,半晌,转过身叹了口气,道:“同一个人干的。”更夫的肋骨俱被震碎,和魔冷红是死于同一种掌力之下。
林寒衣一指那小伙子,道:“带我们去见醉鬼。”他还不忘了给妇人一块银子。
阿水走在林寒衣身后,道:“看来有时候钱最管用。”
林寒衣点头道:“我还有很多值得你学习的地方。”
醉鬼,名如其人,当然是经常喝醉的人。他七天内有五天是在喝酒,其余两天是在睡觉。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但知道他的人都叫他醉鬼。
也没人知道他喝酒的钱是哪儿来的。有人曾潜入他的屋子,试图偷一些钱财,但他的屋子除了酒,别无他物。
阿水等人就站在他的屋子内,周围除了空酒坛就是装满酒的酒坛。即便是他的床,也是由酒坛码起来的,在酒坛上面放了一块木板,就算是他的床了。
他身上穿着一件已经不辨颜色的马褂,露出圆圆的肚子。他满脸的胡须、满头的乱发,更像是鸟窝。走近他的身子,一股臭味便传来,亦不辨到底是什么味道,又或者是什么味道都有。
想要叫醒酒鬼,就和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难。
但好在门外有井,井内有水。
那小伙子已在林寒衣的示意下端了一大盆水来,照着酒鬼的头泼下。有了钱的诱惑,小伙子做事比寻常勤快不少。他很快又端来了第二盆水,正要泼下,醉汉已叫骂着坐了起来:“你们几个乌龟王八蛋,你他奶奶个熊,大爷干你老娘616161616161”
他骂得正起劲,林寒衣便举起了手中的银子,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答得好,我给你银子,答不好,我给你耳光。”
醉汉用他黑黑的手揉揉已经灰色黯淡的眼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你昨晚也去城里喝酒了吗?”
“是。”
“有没有见过那更夫?”
“有。”
“什么时候?”
“二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