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认为女人的酒量永远不如男人。
但邋遢王知道,说这样的话的人,必定是没有和女人比拼过酒量的。一旦比拼起来,酒场上没有男女之分。
烟雨也从未清楚自己的酒量原来如此之强,和邋遢王喝光了一大坛,竟没倒下。而在她的醉眼里,邋遢王的双眼相比刚才更加的有神,似乎是在泛着光。
烟雨终究是要喝醉的,但邋遢王却似乎是越喝越清醒,越喝精神越好。
烟雨曾听人说起,有些人饮酒千杯不醉,且喝得越多武功越高。邋遢王想必就是这种人。
邋遢王又搬出了一坛酒,道:“酒是不会醉人的,能够醉的,多半是心醉而非酒醉。”
烟雨问道:“心能够醉人?”
邋遢王眯着眼睛望着烟雨,道:“你此刻不就是心醉么?”
烟雨审视自己,叫道:“我没醉。”
邋遢王道:“酒醉很容易,睡一觉就醒了。而一旦心醉,想要醒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有些人花了几十年的时间,结果越醉越深。有的人没有想要醒来,结果突然顿悟了。”
烟雨反复低吟这句话,觉得头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心越来越乱。
邋遢王低声道:“睡吧,你已经醉得深了,兴许睡一觉就会好了。”
烟雨用右手撑着脑袋,道:“我不能睡,武学彬大庄主危在旦夕,我不能睡。”话说完,人却已睡下。
白天想什么,夜里就会梦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烟雨终日忙碌奔波,一心只是武学彬等人,睡着了,进入梦乡的,却是阿水。
她梦见自己穿上了嫁衣,披着红盖头,被阿水牵着,向武学彬盈盈下拜。
她梦见自己被送入了新房,大红蜡烛已经烧得快完了,阿水却仍没有进来。丫鬟奔了进来,满面惊惶,呼道:“新郎官逃婚了。”梦中的烟雨没有哭,没有追,只是慢慢地揭下了盖头,换下了嫁衣,折叠好了,放在床上。
她梦见自己和一个模糊的身形打斗,对方的剑法精湛,招招要命,自己使出了自己最拿手的剑招,可突然间,自己的武功失灵了,怎么也使不出来。对方的剑刺进了自己的心窝,这时,对方的脸渐渐清晰,赫然便是阿水。
她梦见自己躺在一个坑里,阿水不停地往自己身上泼土。泥土压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可阿水依旧不想停。她想要说话,却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她想要动,发现周身被铁链缠着,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阿水,阿水便将一掊土扔向了她的眼睛。
烟雨终于醒来时,全身汗湿,但心内空灵,竟似是刚受了一场佛法的洗礼。
屋中有一个澡桶,里面的水兀自冒着热气。
一个丫鬟立在一旁,服侍烟雨洗澡。
待她换上另一件衣衫,觉得身子实在是舒泰极了,心头的压力轻了许多,就连丹田内的真气也更加的充沛了。
她忽然觉得,这些都是邋遢王的功劳,只是其中奥秘,自己却不得而知。
另一个丫鬟端上来了早点,只是简单的馒头和稀粥,阿水却吃得比平时更加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