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江枫渔未死,阿水便放了心,打量周围四人,除去那背剑的道士和持枪的大汉,余下一个是个马贼模样,穿着黄色马褂,露出圆圆的大肚子,一只左手抚摸着肚子,右手倒提了一把宝刀,他面上并无一根胡须,堆满了肥肉,十足是个落魄的地主老爷。另一个手中拿着奇形兵刃,阿水仔细一看,这兵刃一端似是麻雀的嘴壳,呈上下两片,另一端是蛇的尾巴,呈金黄之色。他一看这兵刃,忍不住打个寒噤。
那道士道:“想必你就是毛三爷曾提过的阿水了?”
阿水连忙行礼,道:“晚辈阿水,见过几位前辈。”
道士呵呵笑道:“不必多礼,我烟雨楼中尽是兄弟姐妹,何来前辈晚辈?贫道道号青尘子,于川西深山修行。”阿水慌忙见礼,他虽未曾听过青尘子的名号,但见他气度不凡,适才那一掌之力更是不同凡响,心中佩服之至。
持金枪的大汉朗声道:“毛文龙。”阿水一惊,道:“前辈便是辽东毛文龙?”
毛文龙怒哼一声,道:“莫要叫我前辈,直呼我为毛大哥便是。”
毛文龙那可是大大的有名,他本是江南人士,也曾想报效国家,建立功勋。但至三十岁依然郁郁不得志,只是懂些拳脚棍棒。当今天下能够建功立业的,那也只有常年战乱的辽东了,于是毛文龙便只身北上,在山东布政司的引荐下,至辽东明军做了个副总兵。可这副总兵一干就是好几年,他只懂得个人之勇,不懂行军打仗,是以便在辽东东面占了个海岛,招揽了一大波人士,专门劫掠后金国的粮草。他“抗金英雄”的名号便响彻南北。
阿水也曾听人谈及毛文龙的事迹,躬身道:“毛大哥,小弟早就想与你干一番大事,只是武功低微,怕你瞧不起。”毛文龙最是讲究义气,摆手道:“哎,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以武功高低而论?我在你这般年纪时还是个街头地痞呢?”
毛文龙出身贫寒,他对那些达官贵人看不上眼,却对阿水这般身世凄苦之人关怀备至,继续说道:“日后你若有机会到了辽东,千万记得与老哥哥我一聚。”阿水连忙称是。
那持刀胖汉子抱拳道:“孟诺,叫我孟大哥或者诺哥都好,毛三爷早就提起过你,知道你少年侠义,今日见你与江老弟情深义重,想必毛三爷没看走眼,我孟诺交你这个朋友。”
阿水一鄂,这几日哪里是江湖上所说的恶匪?明明个个侠义为怀,恐怕生平做过的侠义之事比少林武当的大侠做的还要多。
那手持奇形兵刃之人说道:“言血魂,你可以叫我言二哥,我在毛三爷手下排第二。若你混得好了,必然是毛三爷手下第一人。只是你要超越我们,还得花上几年时间。”
阿水知道但凡奇形兵刃,均是难练至极,但胆敢依仗它闯荡江湖,必然是有一定的修为的了。这位言血魂既然使这奇形兵刃,其功夫必然高强。而从他的语意,毛三爷手下排第一的人尚未出现,那么他虽是排在第二,俨然便是毛三爷手下第一高手。阿水瞬时间便对他充满了敬意。这时借着火光仔细看他面容,一张脸惨白,似是受了失血过多,又似是一个病佬,虽是可能死去。
但阿水却丝毫不敢轻视,这等人必是内功练至极深的境界才能有的。
毛三爷一直在瞧着江枫渔的伤势,此时忽然沉声道:“虽死不了,却伤重难以治愈,恐怕得费些时日。”
青尘子躬身道:“那是将他送回何处?”
毛三爷道:“若是回到男方,路途遥远,他经不起颠簸,看来只好将他送至孟诺的府上了。”
孟诺躬身答道:“我飞刀门虽然是小门小派,却少不了一些灵丹妙药,三爷将江老弟交给属下,属下定将他治愈。”
阿水心头一惊:“原来孟诺大哥就是飞刀门门主,烟雨楼的势力可真大,武林中想必还有其他的帮派还属于烟雨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