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元死的消息很快传遍江南,当然也传进了秦家剑派的冷池耳中。
冷池冷着脸,似乎他从未笑过,正是因为这样,他的暗器功夫才能够如他的脸和名字一样冷。他快步走在秦府,只要不是和女人散步,他都走得很快,这已是习惯。
一位满面忧愁,眉宇间似有淡淡泪痕的女子进入他视线,这女子已经三十多了,却更加的迷人。冷池却对她丝毫提不起兴趣,他也喜欢女人,可他不喜欢眼前的女人。他对眼前的女人只有一种感情——感激。
他上前躬身道:“夫人,上官元死了。”
秦夫人夏晴正蹲在地上烧着纸钱,他每天替亡夫秦枫烧一大叠纸钱,盼望他在阴曹地府能够过得好。一听冷池之言,夏晴手一抖,手上的纸钱便掉进了火盆,瞬时间燃起了熊熊大火,险些烧掉了她的眉毛。可她已不在意,她爱的人死了,她画眉给谁看?
冷池眉头一紧,道:“夫人,秦大哥已离世半月,咱们也该振作起来,将意图不轨之人击败,保住秦大哥的心血。秦家剑派可是秦大哥一手创办起来的,不能在我们手上毁了。”
夏晴缓缓点头,道:“冷兄弟在,我也就放心了。我哪里懂得管理你们这群武人,唉,只要我能够将孩子养大,也就够了。门里的事,你照看着便是。”冷池心中忽有说不出的忧愁,拳头猛地捏紧了,说话的声音也顿时便粗了:“你爱不爱秦枫?”
爱不爱?
夏晴怎会不爱?他与秦枫之间,已无法用“爱”来形容。他就是她的一切,她也是他的一切。他死了,她本不愿活下来空相思。可他们还有个孩子,一岁多的孩子。
夏晴忽的流泪了,她已背着门下所有人哭了半个月,这时却在最信任的冷池面前哭了。她已没了泪水,没有泪水的哭,却更加的伤感,更加的容易触动人心。
冷池没有安慰,继续说道:“如果你爱他,就应该将他未能做完的事情做完,否则你又凭什么说爱?”
他叹了口气,道:“秦大哥和你对我恩重如山,我只有一个想法,保住秦大哥打下的江山,将秦家剑派扩大。那么夫人你呢?”
夏晴抬起头,见冷池面上坚毅的神色,似乎也是若有所思,半晌,直起了腰,道:“好。”
冷池依旧没笑,他早已不会笑了。他给夏晴分析:“上官元是我们的好手,武功自不必提,江湖经验之丰富,本门无人能及。他的死绝不是意外,我们的对头定然是看准了秦大哥忽然离世,柳千秋等前往武当吊唁,故而借此机会发难。他们定然已有全盘的计划,我们不得不防。”
“嗯。”夏晴对江湖事浑无主意,只得点头。
“我会多派人手保护你们母女,我白日外出处理事情,夜晚也会在你们门前亲自守卫。这是其一。其二,申一屏掌管赌坊,他那里有不少的好手,我们必须得调一些回来。其三,我已派人飞马前往武当寻柳千秋报信,他武功超群,智谋更是难得,但愿他能及时回来坐镇。其四,群龙不可无首,还请夫人肩负起重任,领导门下所有弟子,任何事情若不经过你,决不可让他们私自处理。”
“嗯,你办事,我和你秦大哥都放心。”
“对头要吞并我们,必然会对夫人和赌坊下手。可夫人有我亲自保护,谅来不会有什么问题,赌坊那边则有些难了,申一屏为人贪婪,保不准便被对头收买,我们已不能完全信任他。若他趁我不在上门寻你,夫人切记,不可轻信他言。秦大哥在世时便说过,申一屏贪婪好色,决不可重用。”
“是,我都听你的。”
“我的话说完了,还请夫人节哀,以大局为重。”
冷池是秦枫最看得起之人,地位与柳千秋等同。夏晴此刻才知道为何秦枫会重用他。冷池在遇到大事时表现的冷静和睿智,绝非常人能比。她已放下了心,有这么个人在,秦家剑派怎会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