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眼中直欲喷出火来,颤声道:“要你偿命。”身形一动,腰间软剑出鞘,便往烟雨刺来。烟雨吃了一惊,变故突起,实是不知为何阿水如此恼怒,但见阿水此招极为迅捷,慌忙挥剑去挡。她的快剑本是极具威力,但此刻心中惊愕,见心上的男子与自己为敌,招招夺命,一时间忘了还手,挡了几剑,便觉左肩一痛,已被阿水刺中。
烟雨一惊更甚,胸中火气便又上来了,怒道:“你以为姑奶奶怕了你么?”长剑直挑,在树林中练就的快剑大展神威。
烟雨的剑快,阿水的剑也不慢。二人的剑“丁丁当当”一阵响,便似是有人弹琴般好听。他二人一黑一灰,在三株大柳树下来往飞跃,出剑相击,每一招每一式均可致命。实已是在性命相搏。
无烟居士解开了小江,小江飞身扑到小南身上,伸手一探,小南早已没了呼吸,身子也渐渐发凉,心中剧痛,仰天大叫道:“我要杀了你。”和身扑上,一把抱住烟雨。
烟雨和阿水斗得正憨,二人以快打快,已是几百招之余。这时更是惊险,每一剑都不可疏忽,只要是慢了半招,那便是流血西湖。小江飞身扑了过来,烟雨毫无察觉,只觉小江将自己的腰抱住,越来越紧,脸上一红,斥道:“放手。”
她手中长剑与阿水相斗,左掌击在小江后背,怒道:“放手。”
小江红了眼,一发狠,口中“啊啊”大叫,手上用力,双腿猛地夹住烟雨,便将烟雨按滚在地,骑在烟雨身上。
烟雨羞得满脸通红,却也是怒得无以复加,左手打在小江脸上。小江吐出嘴里的血,双手就去掐烟雨的脖子。烟雨被一个男子骑在身上,生平未有,但见小江眼睛充血,脸更是涨得通红,也是吓得慌了神,不知道用右手的剑来刺,只用一只左手去打。但小江发狂,烟雨连打了他十几掌,直打得他吐了好几口血,却仍是不放。烟雨的脸也已发紫,只觉头脑昏沉沉一片,心中暗道:“我要死了。”
忽然间觉脖子上一松,这时眼前也是模糊一片,好半晌看得清楚了,咳嗽几声,只见小江晕倒在地上,阿水长剑指地,站在一旁。
原来阿水见二人要同归于尽,便将小江打晕,放在一旁。
烟雨挣扎起身,见小江虽然晕倒,一张脸却仍是吓人,不禁打个冷战。
阿水冷冷道:“你走。”
烟雨一愣,道:“什么?”
阿水喝道:“滚。”
烟雨怔怔看着阿水,心中所有的委屈便尽数涌了上来,往日里对阿水百依百顺,听闻阿水有危险,不远千里到武当寻人。听闻阿水去世,更是悲痛不已,要找到阿水的尸体,与自己葬在一处。她对阿水的情意再明白不过,对任何一个女子而言都已是放下了面子,降低了尊严。却得来阿水的冷眼,本就心中不快。
今日被小江羞辱,本也不想杀人,只是要打他出气,却没想到误杀了小南,惹得阿水如此相待。
她一呆,流下两行清泪,道:“你说什么?”
阿水转过身,沉声道:“我要你走。”
烟雨怒道:“他是你什么人,他羞辱我,我要杀他,有什么错?”
阿水怒道:“你杀了我兄弟,还要如何?”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走吧,今日不杀你,日后别撞在我的手里。”
烟雨冷眼看着阿水,心中一阵发凉,只觉这些日子的感情都付之东流,苦笑一声,冷冷道:“好,你我之间,划地绝交。”长剑一挥,灰尘四起,渐渐将她的身影湮没。
待清风将灰尘吹散,已不见了她的身影,地上只留下一条两尺来长的剑痕。剑痕之旁,尚有几处斑点,那是烟雨的泪痕。
阿水呆呆望着地上,心中不知是愁是喜,不知是爱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