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东笑了,笑得悲凉:“原来在你眼里,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原来,你觉得打了人,给钱就可以解决问题。”
“哈哈哈!”
冯东苍凉大笑。
“原来中海已经堕落成这样了?!”
那种歇斯底里的悲怆,痛彻心扉的苦楚,毫无保留的从冯东身上释放出来。
魏老鬼紧皱眉头,继续道:“冯先生,大家都是实在人。就别打感情牌了。你说个数,只要不是特别过分,我都补偿你。”
冯东不答,离开座位,负背而行,一步步朝舞台走去。
“我冯东,生于大夏国图腾三十年。图腾四十三年,境外敌军侵犯淮江省边境,淮江广发征兵令。在太爷爷的介绍下,我加入了狼牙军团,第三攻坚团。”
“图腾四十四年,边境广坤山,两军对垒,排长负伤,我临危受命,上任排长。于第一线御敌。”
“图腾四十五年,我接替第三攻坚团副团。当时,郭建华就是我的部下。广坤山一战,郭建华以指导员身份,死守黑碉堡,杀敌两人,右腿负伤。”
“图腾四十六年,外敌越过广坤山,直插我国边境光玉山。郭建华临危受命,在黑谷阻击敌军一个中队,杀敌九人,中弹三次,前脑壳被击裂,在雪地养伤三个月。”
“图腾四十七年,狼林口遇袭,郭建华负伤上沙场,杀敌十三人,左眼被弹片划伤。从此失去了一只眼睛。含泪告别战场,离开军旅。”
冯东没往前走一步,就铿锵有力的说一句话。
“广坤山一战,打了两年。狼牙军团折损九千人。这才守住了边境。”
“光玉山一战,打了整整三年。狼牙军团折损七万人!这才封锁了敌军西进的道路!”
“整整七万条性命啊!他们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小伙子,而且未婚无子女。为了守卫淮江边境。马革裹尸,埋骨光玉山!”
“如果没有这些将士军魂,何来淮江中海的岁月静好?何来太平盛世?何来你们在这里吃喝享乐,纸醉金迷?”
“如果让那些死去的将士们知道,他们誓死守卫的疆土,子民。居然是你们这个鸟样子。他们在九泉之下,都不会瞑目!”
“郭建华,半生岁月都交代在保境安民的苦寒之地。身上流淌着的是大夏国将士的军魂之血。承载的是狼牙军团的不败将魂!”
“你们,就这样对他?”
冯东笑得沧桑。
一句一句,一字字犹如一把刀子,深深的扎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尖。
无人反对,无人嘲讽。
人人的眼睛,都湿润了。
他们知道,冯东说的是对的。只不过他们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把这些给抛之脑后,彻底遗忘了。甚至在场的不少大佬,年少时本身就参过军,对冯东的话,更加感同身受。
九叔动容,李忠伟落泪。
山河若有失,又何以为家?
冯东缓缓登上舞台,凝视着前方的魏老鬼等人:“大国之地,文人有风骨,将士有军魂,文人不可轻,军人不可辱!”“魏少欺凌的不是郭建华一个人,而是光玉山死去的七万英魂。是二十万狼牙军团的军魂。更是大夏国千千万万的将士英灵。”
“今天,我若不杀魏少,何以宽慰黄泉之下的七万英灵?”
“别说区区两千万,就算你出两千亿,也绝不可玷污我的兵!”
话落瞬间,魏少失魂落魄,“啪嗒”一声瘫软在地上。
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魏老鬼都被冯东的这股惊人气魄给震慑的往后退了一步。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驰骋沙场的大将,身上会有如此雄浑的精神能量。
冯东不再赘述,迈开脚步,缓缓朝魏少走去。
走的很慢,但每一步都有着钢铁般的决绝。
眼看冯东就要走到魏少身前,忽然一只手伸了出来,挡住了冯东的去路。
“我老了,大道理早已听腻。任你有再大的理由,我都不允许你杀小少爷。因为魏老对我恩重如山。”
顾北元,一步踏出,挡在冯东身前。
“魏少,你快走!跑得越远越好。我来拦住他。”
听了顾北元的话,魏少稍微缓过神来,强忍着颤抖的双腿,起身就跑。
魏少尿了。
完全被死亡恐惧支配的他,玩命的往前跑。
见魏少跌跌撞撞跑出几十米,顾北元这才松了口气,抬头迎上冯东的目光:“你有你的人生哲理,我有我的做人准则。我知道,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说什么都是真理。而弱者,若说的太多,就成了笑话。”
“哦?胆敢嘲笑我是弱者?”
“我要杀的人,你能拦得住?”
冯东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也罢,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武道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