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众宫人喜笑颜开,主位之上,盛庆帝怀抱刘贵妃,举止亲昵,如胶似漆。
“坤仪来了。”刘贵妃害了臊,小声提醒他。
盛庆帝一愣,低头看下去,挑了挑眉:“坤仪啊,倒是来得早。”
“见过皇兄。”她行礼,而后抬头笑,“不知皇兄是为何事这般高兴?”
往常待她十分亲近的兄长,眼下看着她的脸,竟是怔愣了一瞬,而后才道:“朕近来身子不爽利,已经拖延了好些日子,难免烦闷。昨夜得蒙高人相救,沉疴顿除,是以十分开怀啊,哈哈哈。”
眉梢微动,坤仪颔首:“恭喜皇兄。”
“免礼,坤仪若是看上什么东西,也告诉皇兄,皇兄都赏你。”盛庆帝笑着,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这眼神,看得坤仪十分别扭,她抿唇,想上前看看自家皇兄到底怎么了,却被刘贵妃身边的宫女挡了挡。
“马上要开猎了,陛下和贵妃还未收拾妥当,请殿下回避一二。”
若是以前,哪个宫女敢来挡坤仪公主的路,除非是活腻了。可眼下,坤仪没发火,只抬眼看向盛庆帝。
盛庆帝也看着她,似乎觉得宫女说得对,笑着示意她先出去。
不对劲。
坤仪敛眸,乖顺地行了礼,接着退出了正宫。
“昨夜正宫执勤的是谁?”她问郭寿喜。
郭寿喜连忙给她跪下:“回殿下,是奴才,奴才彻夜守在陛下身边,没出什么岔子。”
至于一夜之后帝王为何性情大变,他犹豫了一下,将夜隐寺那人的名帖给了坤仪。
“糊涂,怎会轻易让这等外人接近陛下?”坤仪慌了,“他们这些,是不是人都还另说,若对陛下用什么妖术,你如何防得?”
郭寿喜连连磕头:“是贵妃娘娘做的主,陛下未曾多言,奴才,奴才也不敢说话呀。”
他说得没错,坤仪也不打算与他为难,捏了这名帖就想去找聂衍帮忙。
然而,去他的屋子里,只见着了夜半,夜半还是对她道:“侯爷有要事与各位主事相商,已经出门了。”
坤仪气极反笑,她觉得师父说得也没错,有的人不在乎你,满嘴都是能搪塞你的说辞。他一个上清司主司,想不到会比当朝陛下还忙碌。
“殿下。”龙鱼君提着食盒出现,轻声问她,“出什么事了?”
莫名的,坤仪有些鼻酸,连忙拉着他离开聂衍的院子,到人少的园子里,才低声道:“你见多识广,可知这是个什么人?”
龙鱼君接过名帖一扫:“夜隐寺之人,有些道行,先前应该是同国舅府交好,自国舅府被查封之后,他们也就鲜少出现在盛京。”
夜隐寺就修在这座山上,在这里遇见他们的人,倒也不奇怪。
看一眼坤仪的脸色,龙鱼君放柔了语气:“可是有什么事?殿下若是需要,小的可以替殿下将这人抓来。”
“你?”坤仪意外地看他一眼,“你怎么能……”
“只要殿下想要,小的就能做到。”他笑了笑,眼里满是笃定。
慌乱不堪的心好像突然就被安抚了下来,坤仪指了指他手里的名帖,抿唇道:“那我就要见他。”
“遵旨。”龙鱼君朝她拱手,而后就将食盒塞在她手里,转身出了行宫。
坤仪有些懵,觉得此时此刻的龙鱼君似乎比以前还要好看几分。
她打开食盒,瞧见里头全是自己喜欢吃的菓子,不由地软了眉眼。
“这是陷阱,你家殿下没道理这么轻易上当吧?”夜半躲在暗处,看得皱紧了眉。
兰苕站在他身边,一个白眼就翻到了他的脸上:“哪门子的陷阱又有美人又有美食的?”
“你还没看出来么。”夜半急了,“那龙鱼君就是对殿下有企图。”
兰苕哼笑:“有企图又如何?在殿下看来,他就是既把殿下放心上,又能在殿下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是再好不过的人了。”
“姑奶奶,我方才给你的香料白给了?”夜半哭笑不得,“让你帮我家侯爷说两句好话就这么难?”
“你也不看看你家侯爷做的什么事,天天不见人影,半夜过来坐着看卷宗有什么用。”兰苕撇嘴,摸着腰间的香料包,到底还是软了态度,“行了,等殿下回去,我帮你们解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