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安抚了一下余小娥,就凑到窗户前查看。
发现整面玻璃都被撞碎了,窗棂上,只留下了锋利的玻璃茬子。
上面即无血迹,也无衣服的碎片。
他站在窗口,向外面看去。
黑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汁,几乎不能视物。
出了这样的事,余小娥说什么都不敢继续住在小楼里。
无奈之下,第二天,两人就搬回了漏雨的土房中。
过了几天,张山和镇上几个朋友喝酒,谈及此事,惹来众人嘲笑。
说他绰号不是张大胆吗?
这次怕是名声扫地了吧?
其中一个朋友,竟然甩出一张百元大钞。
半开玩笑的说,老张,你要是再敢去凶楼住一宿,这钱就归你了。
张山本来就生活拮据,当时的一百元,足够他和余小娥坚持半个月了。
再加上几杯猫尿下肚,又被人激将。
头脑一热,直接把钱揣了起来。
拍着胸口说,老子就住给你们看,张大胆这名号,跑不了。
在酒友的起哄之下,张山只身一人,再次住进了小楼。
为了显示自己胆子大,他还故意选择了闹鬼的那个房间。
同样是深沉的夜色。
张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悬挂的白炽灯。
心里头盘算着,老子大不了开一宿的灯,我看那个女鬼怎么来?
嘿嘿,她真要是有胆出来,老子就把她给弄了。
明天出去跟朋友炫耀,老子连女鬼都敢睡?
许是喝酒太多的缘故。
想着想着,他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朦胧中,他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朝他脸上哈气。
他迷迷糊糊的说,老伴儿,大半夜的,别闹……
可是马上他就想起,自己根本不是在家里。
而是在灵泉镇令人闻风丧胆的凶楼内。
顿时,睡意全无,周身僵硬。
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甚至呼吸都微不可闻。
心里头暗暗祈祷,菩萨保佑啊!女鬼你出来溜达一圈就赶紧回去吧!
可是,那呼来的凉气,还在继续。
与此同时。
一个空洞缥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还我老公,还我老公,呜呜呜,你们都该死,你们都该死……”
张山感觉到头皮发麻,浑身上下,如坠冰窟。
女鬼,就在他的床边,就在他的面前!
就在他惊恐万分的情况下。
一只手爪,居然爬到了他的脸上。
他能感觉到,锋利的指甲,正缓缓的划过他脸上的皮肤,传来一阵阵如同针扎般的刺痛。
呜呜呜~~
哭泣声响了起来。
哽咽中,喃喃自语也随之而来:“老公,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呜呜呜!”
张山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这栋小洋楼,发生的那起杀夫案。
妻子,用菜刀,凶残的将自己的老公切碎。
然后,她抱着尸块,割喉自杀。
他万分确定,床边的女鬼,就是那个凶残的割喉女人,她已经化成厉鬼,徘徊在小洋楼里。
鬼使神差的,他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于是,就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床边,蹲着一个白发垂地的女鬼。
空洞无神的双眼,痴痴的看着他。
那脸颊扭曲恐怖,布满了一道道恐怖的刀疤。
干裂的嘴唇裂着,能看到里面参差不齐,挂着黑渍的牙齿。
尖而猩红的舌头,在唇齿之间跳动,仿佛随时随地,都要吞噬他的血肉。
轰!
张山脑袋里翁的一声,被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