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爷在潘家园里虽然也有铺面,却几乎不做外面散客的买卖,来往的都是京城里的大顽主,以前可是没有什么上海人深圳人的说法,在北京顽主的眼里所有的外地人都是乡下人,众人在潘家园马爷的铺面见了面,马爷看在鬼手的面子上对太爷爷还算客气,但是这客气之中自然是带了几分的趾高气昂。
马爷让小厮斟了茶之后,道:“雷家官职虽然不大,不过七品的样式房掌案,但是那雷家的人一向会做人,不管是老百姓还是皇亲贵族那都得生死住房子不是?所以求着雷家办事的人也多,雷家只要是能办的都给办了,所以很多人都欠了雷家大大小小的人情,真得罪他们,也不好过。鬼手大概情况跟我说了,不过我却不是很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得罪雷家人的?”
太爷爷苦笑道:“不瞒您说,我自己心里都犯糊涂。”
所谓是病不瞒医,这马爷一口京腔,提起那雷家也是一幅毫不在意的口吻,似乎并不太把雷家放在眼里,眼下可谓是太爷爷能抓住的唯一的救命稻草,太爷爷就把上次进京如何认识雷献彩,还有之后的一些事情说给了马爷。
马爷一听,眉毛一挑道:“嘿,敢情白云禅师收下的那个会吸血的孩子是令公子?这事儿我倒是听说过。这雷家胆子不小,明知道你们有这层关系还敢对你们下杀手,不知道那白云禅师可是可以直进京城见老佛爷都不用下跪的主儿? 您那会吸血的公子也是了得,那可是咱们京城里响当当的少年英雄,老佛爷亲自赐姓纳兰,一身武艺那是出神入化,此时不过是十一二岁,却已经是可以带刀上殿的主儿了,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太爷爷听了也是满嘴的苦涩,郭平安现在能有多大的造化都已经是他的事儿了,自从那一日的相见之后,自己与郭平安此生的父子缘分也已经是走到了尽头,如今他已经得了老佛爷赐姓纳兰,那他与郭家本就浅薄的缘分更是烟消云散,但是太爷爷再怎么心胸豁达,想想当年抱起郭平安还有父子之间那并不算长的陪伴时间,难免心中戚戚然。
那马爷可是七窍玲珑心,能在京圈儿顽主群里混的风生水起的人哪个能缺了眼力见儿? 马爷道:“按理说,如果你单独的与那雷家有什么恩怨,别说你找到了白云禅师,就是给那纳兰小主传句话,但凡有一股风传到老佛爷的耳朵里,那便什么事儿都没了,再借给雷家十万个胆子,雷家也不敢忤逆老佛爷半分,有这层关系而不用,怕是你也有什么苦衷,鬼手开了口,我这边也不能不给面子,你说吧,这事儿想让我怎么一个了法?”
太爷爷不愿意跟马爷多提郭平安,这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不过对于马爷说的怎么一个了法,他却不是很明白,便问道:“实不瞒马爷您说,我平生不多涉及官场江湖中事,不懂这其中规矩,不知这种事有何种了法?”
马爷干咳了一声道:“按照咱们北京胡同里的规矩,无非是两种了法,一种是我找一个跟雷家相熟的人把这件事摊开了说,冤家宜解不宜结,郭老爷您找个场子摆个和事酒,我与那中间人在其中把暖场的话一说,此事也便是了了,这其二嘛,便是硬碰硬,雷家亮一下招子,咱们这边亮一下底子,大概是真碰不起来,最后看谁的关系硬谁便赢了这场仗,都是天子脚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真的拼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