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越发紧张,唯独李煦安隐在暗处不紧不慢拨动手里念珠,珠子相碰的声音十分有规矩,莫名能安人心。
几个小太监朝着李煦安的方向双手合十叩拜,比拜神仙还更虔诚。
若不是这屋子里还有皇帝,他们都想喊救命了。
姜公公在门外隐约听到了皇帝和李煦安的对话,不过眼下也顾不上震惊了,“陛下莫慌,这不是还有国师么。”
“纵然北营军就在外头,只要国师在,他们进不来的。”
闻言,皇帝再度看向李煦安,见他没有丝毫慌乱,不由得也定下了心。
李煦安不紧不慢道,“话说早了。”
“太子请了洛川道人来,为的就是压制我,此刻我倒想给陛下结个界,可惜暖心阁四周被他布了阵,贫道有心无力。”
这无异于当头一棒,皇帝刚生出的一点希望还没发芽就蔫了。
姜公公不可置信,几乎是在哀求,“您是大周最厉害的国师,一定有法子的,对不对?”
李煦安失笑,“原本是能和洛川一较高下,可拜皇后娘娘当初的刺杀所致。”
“后心一刀,伤及心肺。”
“能活下来已是不易,陛下想让贫道以一人之力抵挡千军万马,只会让贫道先死在前头罢了。”
他说得十分随意,像说一件吃饭睡觉的小事。可在皇帝和姜公公听来,伤及心脏这四个字足够他们目瞪口呆。
皇帝如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当年那件事···他猜到与皇后脱不了干系。
自己喜欢尘不出这件事,皇后是知道的。
当年···因为伤的是定远侯的儿子,听说还死了个丫头,皇帝想到尘不出当初不肯救他们的儿子,便起了报复心,没有追查此事。
他若知道当年差点被杀死的是自己的儿子,他一定···
一定杀了皇后吗?
皇帝闪烁的目光已经给了李煦安回答。
虽不抱希望,但整个人的迟疑究竟还是扎得李煦安心头微微一痛。
刚刚那些所谓忏悔的言语···在这一瞬间放大成了笑话。
此时,太子叩了叩门,咚咚声敲在所有人心头。
“父皇,儿臣知道您被那妖道蛊惑,他残害侯府二爷,冒充其身份接近您,居心叵测,祸国殃民。”
“您别担心,儿臣就是粉身碎骨,也帮您除掉他!”
太子掷地有声的出事令听得皇帝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混账···”
“混账东西!”
太子听到这声骂,不怒反笑,“父皇息怒。儿臣知道您是被他胁迫的。”
“儿臣给您时间,只要您把玉玺拿出来,事后保证不会追究儿臣以及北营军的责任,儿臣一定保您安享晚年。”
太子万事俱备,就欠东风。
有了玉玺,才算名正言顺。
“父皇,我们才是父子。您情愿护一个来历不明的妖道,也不愿意帮儿臣一把!”太子多年的憎恶委屈终于不必再压抑了。
他阴森森一笑,“儿臣不像父皇狠心,儿臣是清君侧,还会保证父皇有命看着儿臣继承大周天下。”
“您不亏的。”
“让姜公公把玉玺送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