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走的两日两夜,是孟茜茹这一辈子都走不出的阴影。
他们当着她的面活撕了孟家军俘虏,喝他们的血,煮他们的肉,她瑟缩着看昔日护自己骑马射箭的将士被割了头颅挂在旗杆上。
至今想起来还觉胃里翻涌。
她哭过,求过,被戏弄着钻过胯下,也被戏弄着学军妓脱衣。
那首领捏着她的下巴,笑着吐了她一脸,用不甚熟练的大周话骂她,“孟家的孬种!”
“我会让你在这里长大,让所有曾被孟家军羞辱的士兵做你的男人,让你生下许多孩子,他们世世代代做我们的奴隶!”
孟茜茹怕极了,那时她明白自己无论怎么低三下四,那些人都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她杀了那首领,割了他的头颅,连夜跑回边境。
也是父兄在天有灵,让她回到了大周。
她得了皇帝褒奖,得了孟将军的信仰,也得了大周百姓的称颂,这么多年,没有哪个女子能盖了她的风头。
而眼下,叶蓁的样子让她不安。
她狰狞一笑,再度用指甲划着叶蓁脸上的口子,刺痛感令叶蓁瑟瑟发抖。
“你的话,本郡主会考虑。”
叶蓁心里一松,正欲继续加码,孟茜茹突然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前提是你得死。”
“你要是活着,我给了他机会又能怎样。难不成看着你们双宿双飞?”
叶蓁喉咙一紧,感觉冰冷的刀刃贴上自己温热的脖颈,顿时脸色苍白。
这倒好,怎么给自己说成了死路。
哎。
孟茜茹悠悠道,“李乘歌能证明他不是李煦安,本郡主可以用同样的法子证明他就是李煦安,等事情平息,他照样是高高在上的国师,就算他一辈子不娶本郡主,也不会再娶别人。”
说这话时,她眼里闪着奇异的亮光,看得叶蓁呼吸发紧,这个女人疯了。
不,她就是个疯子。
“你这么喜欢他,应该愿意用你的命换他的生机吧?”
“而且,本郡主体谅你们。你死之后,他会一辈子记着你的。死亡是最好的回忆,因为终其一生,他都只会记着你的好。”
“不像成了婚,年年月月在一块儿,总有相看生厌的那一日。”
叶蓁听着···竟莫名觉得有点道理。
她自嘲一笑,“所以,这就是郡主宁愿他一辈子都可以不娶你的原因?”
孟茜茹挑了挑眉毛,算是默认。
叶蓁不着痕迹吐了口气,手心全是冷汗。按她前世的性子和作风,在这疯子面前一定是明哲保身。
可这一世,从她在阁楼抱住李煦安脖子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明知激怒孟茜茹会有什么后果,她还是掷地有声道,“我和郡主不一样,我喜欢他,喜欢到想和他过一辈子,敢和他面对往后余生可能出现的任何矛盾。”
“我不怕相看两厌。”
孟茜茹瞳孔一点点放大,仿佛被一只手捏住的心脏和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