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忽然发凉,唐念回过头,看到少年站在不远处的门框旁,手里是铁质托盘,上面装着烤制好的食物。
蓝色的碎发搭在额前,遮住了漂亮的眼瞳。
他神色不明地问,“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他说,“好疼。”
“我和他们不是一起的。”唐念后背抵着玻璃门,心里染上不安,“你哪里疼?”
少年站在原地。
清隽的五官快要被阴影淹没,颤着眼睫,鼻尖泛红。
又重复,“好疼。”
他直勾勾的看着唐念,眼眸像起了大雾的湖沼,“我好疼。”
他这句疼的含义,又变了。
是唐念不理解的意思。
哀求的眼神,好像溺水之人在向她发出求救信号。
这次的疼,不是她在帮他纾解时,他说的那种疼。
唐念脸上戴着医用口罩,手上也戴着橡胶手套,身上缠着层层叠叠的保鲜膜,全身上下几乎没有裸露的皮肤,哪怕是空气传染的病毒,都不会在短时间进入她的呼吸道。
犹豫了一下,她抬起脚,朝少年的方向靠近。
应该没关系。
“哪里疼?受伤了吗?”
她抬起手,就快碰到少年的脸。
“让我看看。”
他温顺的低下头,额前的碎发滑落,像飘洒的雪。
忽然,眼神冷下。
一把将她推开。
唐念猝不及防被推倒,后背撞在床垫上,柔软的橡胶因为惯性向上回弹,险些将唐念顶出去。
她狼狈的扒着被褥坐起来,心跳过速,呼吸都变得困难。
有一瞬间,她以为猫要亮出利爪伤害她了,恐惧感顺着背脊攀爬,抬起头,却看到自己刚刚站着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正在冒着森然寒气的巨大冰块。
怎么回事?房间里怎么凭空多出了一块冰?
“咔嚓、咔嚓”几声,地面也出现裂纹。
与此同时,唐念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两道阴影划过,转过头,发现有两个全副武装的高大男人降落在她的阳台上。
一个提着手提箱,另一个正在摘下手套,缓缓举起右手对准她。
食指和中指并拢,像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模仿着开枪的手势,隔着玻璃对准她的方向,头盔下露出的嘴唇一开一合。
轻轻向上滑动手指。
唐念下意识躲开。
男人轻轻发出“砰”的声音,紧接着,“哗啦”一声,面前的落地玻璃应声碎裂。
即便已经以最快速度躲开,唐念下意识抱头护住脸,还是被崩裂的碎玻璃溅到。
“唉呀,不好意思。”
全副武装的男人一只脚跨过破碎的落地窗,踩进房间,领口的麦克风是实时通话状态,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
他走到唐念身旁,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结冰的方向,“报告教授,找到任务目标了。就在阿双凝出的冰块后面,没有冻住它,但是它也没有离开,位置不变。”
窗外的男人正在打开手提箱。
唐念看过去。
箱子里整齐地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注射剂和仪器,以及一把金属气枪。
男人正在将其中一管液体安装进注射器里。
虽然后抬起头,看向巨大冰块的方向。
一只手抬起来。
安装好液体的注射器凭空悬浮在空中,像在被无形的意念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