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谈这些,也是没用的。
加百列离开之前困住了沙利叶,将他一起带走。
因为他使用了太大的力量,已经被他的神凝视。
巨大的时轮伴随着沙利叶的离去一同消失在天空中,唐念好像听见了咔嚓一声,下一秒,世界恢复正常。
希瓦纳斯并不在乎那个鸟人的存在与否,更不关注他的羽毛是黑是白。
他已经烦了他很久了。
只是随着时间的重新转动,他也有他留不住的东西。
精灵伸手将柔弱如羊羔般的人类女孩揽进怀里,手指轻轻地碰触着她的脸颊。
她又一次沉睡,灵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黑发凌乱地铺开,眉眼下染着一丝嫣红。
希瓦纳斯低头看到她手心里的黑色羽毛。
在他要做出什么之前,那片羽毛已经像冰片一样融入了她的皮肤。
一切都是骗人的。
她既不是那只天使的信徒,也并不想做自己的伴侣,可是没关系,他不在乎。
总归不会再和她分开。
-
办公室里。
几个人坐在电脑前,正在聊天。
“天天除了吃就是睡,不知道塞进来干嘛的。”
“关系户呗,潘教授带过来的人,能怎么办。”
“她之前的身份还是援助研究员。”
“别提了,就是个灾星,两年前那次爆发就有她的事儿,听说接她的车上有人变异,在高度污染区下了车。”
“然后不知怎么招惹了病原体,才引发……不过都是小道消息,不知道真假。”
唐念在电脑前醒来,身旁几个同事站起身纷纷离开。
斜对角的人没走,正在电脑桌前噼里啪啦打字。
反应了一会儿,唐念意识到自己进入地图了。
身上的衣着和之前不太一样,这一次的身份似乎又成了某个实验室的研究人员。
透明玻璃窗外的走廊里,白炽灯刺眼,外面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有人三三两两地跑过去,脚步急促,好像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
“真糟糕,看来实验又失败了。”
对面的人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跳出来的预警避难信息,抓着通讯器站起来,“走吧实习生,一起去避难所藏一会儿。”
一来就要避难吗?
唐念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却感受到从手心蔓延进身体的异样。
她垂下眼睛,在自己的掌心看到了一闪而逝的黑色羽毛痕迹。
这是某只天使留下来的标记,他将会通过羽毛的气息,随时随地找到她。
可是天使忘记了,带有他神力的羽毛,会一定程度上继承他身上的诅咒。
比如七宗罪。
第五天,是一个糟糕的罪孽。
唐念脸涨得泛红,她茫然的以为实验室开了暖气。
转头跟着步履从容的同事找避难所,看到门上贴着的标志。
Grey Brain,灰色大脑?
什么意思?
唐念强撑着身体。
走出长廊,才发现这是一个如蚁穴般巨大复杂的地下世界。
狭长的空中玻璃走廊四通八达,密密麻麻的排列在四周,她站在扶手边缘,看着深不见底的地下空间,只觉得双腿发软。
她茫然地问,“我们在地下吗?”
“你不是废话吗?在地上你能活吗?”
唐念现在的身份是实验室的实习生,女人是她的带教老师。
往前走,女人用胸前的工牌刷开一扇沉重的金属门。
她拥有着一层的最高权限。
“哦,对了,我忘记了,你想去地表是吗?”女人随口说,“先别做梦,最近的名额都满了,等你存够贡献点,排队兑换防护服,我会帮你申请出去一次。”
难道说,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完全生存在地下了?
金属大门在滴声后微微弹出一条缝,女人拧开船舵般的圆形门锁,冷气顿时扑面而来。
“在这里先将就一下吧,总归不会有什么事的,那个实验体现在已经没什么攻击性了。”
唐念跟在女人身后,眼睛上的镜片顿时蒙上了一层白色雾气,她摘下眼镜,觉得身体里的灼热都被掩住一点。
自己在这个地图里还是近视眼吗?
只是抬起头,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这个房间十分恐怖。
入眼是一罐罐如玻璃柱般注满水的标本,液态氮中冻结的全都是紧闭双眼,皮肤灰白的人类。
她毛骨悚然的跟女人一起藏进了冷冻室深处,披上急救毯,坐在三角形掩体后,等待着门外的警报解除。
压抑着身上的异样,唐念开始套话。
女人也算好沟通,一边调整通讯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回答她的问题。
短暂的交流中,唐念大致摸清了现在的局面。
两年前,废土新城建设失败,幸存的人类建起了这座地下避难所。
然而有限的空间没有足够的资源和供人生存的环境,所以在没有及时制止人类进行繁衍活动的情况下,只能将苍老病弱的弱势群体通过液态氮冷冻在玻璃皿里。
实验室对外宣称,将会在大地恢复生机,找到抵御病毒的方法后,将这些被冷冻的人从胶囊里放出来。
但事实上,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女人淡定地说,“这些年老病弱的下等人,没病的会碾碎当做养料,有病的就直接焚化了。”
唐念毛骨悚然,心脏一阵阵悸动,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么了。
明明是极度冰冷的环境,手心里竟然出了汗。
“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
女人朝她看过来,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唐念不适的缩着脖子,只觉得额头被碰触过的地方传来奇怪的感受。
“你这是什么反应?”女人一脸震惊,“你不会……我不是……”
唐念立即打断,“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吃坏了肚子。”
一句话说得软绵绵轻飘飘,没有力气一样。
“哦,是这样吗?”女人显然不信,又随口问,“你男朋友呢,最近怎么不来实验室找你了?”
唐念被这句话吓得心脏一紧。
“我男朋友?”
“对啊,那个……”女人想了想,说,“潘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