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还想多去几次给她买钢琴。

他以前也因为不熟悉唐念的世界而闹出过乌龙，可这次，性质完全不一样。

这次是……

唐念开始崩溃了。

她坐回椅子上，沉默地凝视着窗外的海面，眼神挣扎而又迷茫，仿佛弄丢了最重要玩具的孩童。

不久后，她的眼睫，嘴唇，和肩膀，都开始微微颤抖，手紧握在扶手上，目光仍然落在窗外，眼睛却不自主潮湿泛红。

希瓦纳斯站在原地，困惑又不知所措，像看到了一条鱼和一部手机，搞不懂它们之间的关系。

他想要思考，找到问题所在，可唐念忽然发出了一声很轻的抽泣，瞬间他的思维变成一团纠结的线。

网上说世界上最复杂的未解之谜就是女朋友生气的原因，他现在深以为然。

希瓦纳斯在唐念身旁屈膝蹲下，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再一次道歉，“对不起。”

唐念仿佛受到了无法承受的打击。

她侧过脸不看他，肩膀仍旧在颤抖。

希瓦纳斯保证，“我不会再去了，你不要生气。”

他感觉自己像是跌入某种光滑又没有尽头的洞穴里，四周一片漆黑，他找不到方向，又出不去。

过了许久，唐念似乎已经麻木了。

她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颤声问，“他们都碰你哪了？”

“头发。”

“还有呢？”

“没有了。”

“……”唐念顿了一下，“没有了？”

希瓦纳斯迟疑了一下，努力回忆着。

良久后认真地说，“只有头发，衣服是我自己换的，他们说我不需要上粉底所以并没有碰我的脸，我也不会允许他们碰我。”

“……”等等。

唐念疑惑，“粉底？”

“是的，我记得名字，因为那个东西你也有。”希瓦纳斯不是专业模特，但有一张诞生于世界树顶端的完美面容，是货真价实的毫无瑕疵。

别说粉底，口红睫毛膏眼线眉笔没有一样是需要的。

因为他对与人接触的厌恶和冷漠，又得益于这张极具冲击性的面孔，摄影师连他领口以下的部分都没拍到过几次，前两天拍摄只顾着怼脸特写了。

唐念闭了闭眼，告诉自己要冷静，“所以你到底去干嘛了？”

“就是我说的那样，你如果不开心的话就不要听了吧。”希瓦纳斯谨慎地说。

“停。”唐念脑袋嗡嗡的“这样，你不要按照你理解的方式形容，你跟我说，他们是怎么称呼这份工作的？”

希瓦纳斯说，“拍摄。”

唐念又问，“拍摄什么？”

“杂志封面和内页。”

破案了。

唐念捂住脸。

希瓦纳斯立即说，“对不起。”

“……”她嘴角抽搐，“不是，你都没弄明白我为什么生气，怎么就道歉了。”

“你生气一定是我做了让你生气的事。”他毫不犹豫的说。

唐念看得出来，希瓦纳斯是真心认为自己做错了，眼神不解却坚定。

他还有些犹豫的说，“头发也不是直接碰到的，他们用了梳子。”

事情变得有些尴尬了。

唐念抿了抿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