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笑了。
“谢谢你,徐枳。”
“你自甘堕落,才让我有机会觉得,你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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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枳从小自卑,这份自卑掩藏在跋扈之下。
这幢房子已经安静了很久,他就是这里的主人,掌握生杀大权,所有人都需要讨好他才能保住工作。
直到有一天,房子里来了一个女人,要顶替他母亲的位置,和父亲结婚。
他呲牙咧嘴,一瞬间炸了毛,激动的像条被入侵领地的狗。
那个女人还算温顺,面对他时,唯唯诺诺,看起来和他身边从小到大换下的一个又一个保姆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轻蔑的想着,不将她放在眼里。
徐家有专业的律师团队,会清晰列出婚前财产,哪怕她当了名义上的女主人,这里的所有财产还是他的。
更何况,这个廉价的女人是那么好打发,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她感恩戴德。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徐枳知道她需要钱,给女儿做手术,所以低声下气给父亲当解语花。
最重要的是,父亲不爱她。
徐枳彻底放下心来。
可这位继母正式住进来的那天,身后多了个孩子。
她和自己不一样,漂亮,懂事,眼里带着让他厌恶的乖巧。
他看到了所有人眼中的喜爱,不免感到困惑,怎么会有孩子如此胆怯怕生?怎么会有孩子这么会讨人喜欢?
徐枳确定自己讨厌她,所以知道她有先心病的那一刻,讨厌变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感。
看,她漂亮,但是有她的残缺。
她有病,要死了。
她的母亲不爱她。
她如此贫穷,且任人践踏。
从那天开始,徐枳单方面决定,让唐念成为他的玩具。
摔在一堆碎渣上,皮肤破损处流出大量血液。
“唐念!你站住!”
徐枳在背后大喊。
他无数次尝试挣扎起身,却又在下一秒被笨拙的身躯带趴下。
他根本追不上她。
“唐念!”
走廊上开着灯,徐枳踉跄着站在门边,肥硕的脚抬起来,这一步却迟迟走不出去。
他害怕自己的身躯暴露在灯光之下。
帮佣看见他一身是血,立即给徐父打电话,捂住听筒急切的说,“徐先生!不好了!”
下楼时,唐秋韵正在沙发上坐着品红酒。
看见唐念下来,她放下酒杯,站起身踌躇的说,“念念,你今天晚上住在这里,妈很久没跟你好好聊聊了,也不知道你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唐念近距离看到她,意识到自己这位母亲,也老了。
眼尾多出了几条皱纹,手背干枯无光。
说话也唯诺许多。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唐秋韵的话。
她看了眼屏幕,对唐念露出欠意的神色。
接过电话说了两句,表情忽然变了。
对她的思念变成了质问,“他怎么了!你徐叔叔为什么说他受伤了!”
唐秋韵的声音变得尖锐,举着已经挂断的电话,眼神恼怒又恐惧,“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刺激他!你疯了吗?”
唐念深呼吸,“妈,明明我才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