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语气又一次柔和下来,他好脾气地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回答他的,只有杜若风呛血的呜咽声。
“看来没什么要说的了。”他若有所思。
仆人谨慎地提醒,“主人,您最好不要杀掉他。”
“为什么不行?”
一条蝼蚁的命而已。
在塞缪尔眼中,这些生命毫无价值,他曾经的世界无时无刻会有人死去,他的死亡和寻常蝼蚁的死有什么区别?
仆人有些犹豫,“名单上的人只有二十一个,如果他没了,需要编个理由搪塞过去。”
“你的话很多,卡特。”塞缪尔声音冷淡,耐心所剩无几。
他有些困倦,三言两语之间,为杜若风剩下的生命写好剧情。
“他喝醉了,要去附近的公海玩,格拉夫顿岛提供了船只,他是自己淹死的,和这座岛没关系。”
说完,走到一旁宽阔的牛皮沙发上,蜷缩在软垫里,闭上了眼。
仆人们安静地后退,丝线吊起的傀儡拿起一张毛毯,轻轻覆盖在他身上,随后悄然退离房间。
没有人试图将他扶起来带回卧室休息,除了傀儡之外,也没有人尝试靠近。
主人睡觉的时候最好不要接近他,这个时候的主人总是最危险的,如果他困了,在哪里闭上眼就会睡在哪里,兢兢业业的奴仆会为他随时营造出最好的睡眠环境。
杜若风失踪的消息,是第二天傍晚一起聚餐时,才被带队老师发现的。
期间唐念回了一趟自己的公寓。
昨晚在客厅与希瓦纳斯对视之后,她一直提心吊胆等待着暴风雨来临,然而希瓦纳斯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只是沉默地,将一杯榨好的浆果汁放进她手里,一如往常睡前他会为她做的那样。
苍白又漂亮的面庞上一派清冷,对唐念唇瓣上的伤口缄口不提。
照镜子时,唐念对着红肿的唇发了很久的呆。
这一看就是……
可希瓦纳斯什么反应也没有,反而让唐念觉得难受,她忍不住想要看希瓦纳斯笑一笑,受不了他这个模样。
平时他总是很好哄的。
唐念像往常那样抱着他的腰,还更亲昵地伸手绕住希瓦纳斯的脖子,脸颊亲密的贴着下颌。
“小蝴蝶,一天没有见了,好想你。”
希瓦纳斯的呼吸一瞬间重了,他的手无意识回抱着她,怔怔地任由她坐到自己腿上。
翡翠般迷人的眼眸中划过茫然又复杂的神情,短暂的清明,很快陷入混沌。
良久后,从喉咙间勉强挤出一丝疑惑,“你想我?”
“对,我想你呢。”
唐念的脸紧紧贴着希瓦纳斯,柔嫩的皮肤蹭过清瘦的下颌,缓慢向上移动,亲昵地看着他问,“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别动。”希瓦纳斯难耐地绷紧身躯。
他闭上眼,不敢跟唐念对视,像是害怕看见她的眼睛,张了张嘴,好像有什么话想跟唐念说,可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唐念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总之难受极了。
她第一次知道,希瓦纳斯不开心也会影响到她的心情。
怎么回事?是不是最近吃他的东西吃太多了长出来良心了?
希瓦纳斯闭了闭眼,克制地握住唐念的肩膀,将她拉开,“早点休息。”
“不要。”
唐念下意识拒绝,她抓住精灵的手腕不让他走,顺势环上他的后背,手指从精灵修长的脖颈一路滑到肩胛骨,又来到腰间来回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