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遍传热议,不少人感到劫后余生的庆幸,即便无人知道陈小姐为何突然开恩,却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们以为,邺城定是发生了大事,才会让这等大人物匆忙离去,也算是清河镇的好运吧。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远在数百里外,黑甲军马不停蹄,不出半日已经抵达邺城,在城主府门前翻身下马,陈雨欣看到熟悉的家门,同样长舒了一口气。
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比起清河镇上下更为明显!
再次回到邺城,她才感到自己真切活着,终于从鬼门关走了回来,回想清河镇所见,简直可怕至极,一切都还历历在目,让她不敢再有丝毫停留。
马鞭率给门童,陈雨欣急切踏入府门。
三进三出的豪宅,自幼不知出入过多少遍,却从未有过今日的急切步伐,全程府中仆人丫鬟问候数次,她都顾不得理会。
直到踏入大厅,陈雨欣已是香汗淋漓。
望着端坐主位的父亲大人,才好像放松了一丝,连忙颔首做礼。
“父亲!”
主位上,邺城邺城陈苍云抚须含笑,打量了一眼女儿额头的汗丝,满意点头应声。
“不错,不错。”
“你此去清河镇,不到黄昏便已返回,你能这般雷厉风行,确有为父当年之风,哪怕只是女儿身,将来执掌邺城也不算什么难事。”
看着女儿英武急切的模样,陈苍云很是满意。
他一声名震方圆,唯一的遗憾便是膝下无子,近几年见到女儿越发干练,比起其他大族子弟也不遑多让,终于让他老来欣慰。
远去清河镇征兵绝非易事,必会遇到不少阻碍,还要牵扯人情道义,若是换做寻常人前往,能征够一千人都是个问题。
更别说,不到一日就已经成功返回了。
此此来看,他这个女儿确有霸者之风啊。
此刻看着女儿敬畏做礼,陈苍云眼里说不出的满意,缓缓端起茶盏,浑身都觉得轻松不少。
可是。
听着父亲难得的赞赏,陈雨欣却是身子更低,眼露惶恐忐忑应声。
“启禀父亲……”
“我并没完成征召兵士的重任,还请父亲恕罪。”
没完成?
听着这话,陈苍云身子一顿,疑惑放下茶盏,眼露失望愠色。
他细细打量几眼。
只见女儿颔首做礼,好像变得很是紧张,这种仪态从未有过,出师不利也未有先例,种种迹象似乎都表露着古怪。
陈苍云并未立刻怪罪,只是眯眼问话出声。
“到底发生了何事?”
“知女莫若父,你做事从来不会拖泥带水,更不会功败垂成归来,小小的征兵之事,对你而言并不算难题,居然会失败?”
“难道,清河镇那些贱民得知我邺城陷入战事,要趁机造反不成?”
沉声落响,惊得陈雨欣脸色更差。
她能明显听出父亲的失望,也知道自己的失败对于战事影响极大,绝不该发生这种拖后腿的丑事……
可是,当她回想清河镇所见,一切就都无暇顾及了!
连忙应声,语气都凝重了百倍!
“父亲!”
“女儿此行失败,并非是清河镇从中作梗,而是因为,我遇见了一个外来人!”
陈苍云听得眼里一愣,声音更冷了几分。
“外来人?”
“区区一人,竟就阻拦了你?!”
陈雨欣硬着头皮出言,语气里竟是显露非凡敬畏。
“父亲恕罪。”
“那人绝非等闲,仅仅威压就让我浑身动弹不得,此刻回想,仍令女儿心头惊恐万千。”
“女儿也算颇有见识,却从未见过这种恐怖的威压,那该死的压迫感,让我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就连父亲大人您的威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