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吹来，浑身透湿的白九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冷的直哆嗦。

穆楚辞赶紧从王顺手中接过狐裘，将她严严实实的裹住，起身大步朝寝宫走去。

汉白玉砌成的浴池中水雾袅袅。

白九媚泡了好久，才驱除了全身的寒意，裹上浴袍，任宫女为自己擦干长发，再换上舒适暖和的衣裳，回到前厅。

穆楚辞也换了身月白色的锦衣，肌肤莹润如美玉，眉目精致的让人惊叹。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好看？”白九媚酸溜溜的：“少年，我自卑了，都是你害的。说吧，要怎么弥补我的精神损失？”

“拿我的一辈子赔给姐姐好不好？”

穆楚辞乌黑的眼中清清楚楚倒映着她的影子：“只要姐姐高兴，我怎样都行。”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看的白九媚都不好意思了：“我开玩笑的，阿辞的人生是阿辞自己的，不应该属于任何人。”

他还小。

她怕他在还不懂得感情真正含义的时候就做了选择，将来懊悔，是两个人都不能承受的生命之痛。

再等一等。

她会永远站在那里。

穆楚辞垂下双眸，遮住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受伤，随即又欢喜起来。

这一世已然比上一世好了太多太多。

能够守在姐姐身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真的不能再奢求什么了。

白九媚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朝树上招了招手：“下来。”

穆一如同一缕青烟般悄无声息飘了进来。

“陛下，主人，穆一死罪！”

“我都说过了，不要动不动死呀活呀的，有什么事你好好说。”

白九媚想把穆一扶起来。

但这个倔强的少女却膝行着向后退了几步，重重磕头。

“主人，属下扮作小宫女带白菁菁前往指定地点时，只因一时的疏忽撞到了皇后娘娘，瞧娘娘的神情必定已经对属下起疑。”

“属下行事不周，出了如此大的纰漏，坏了主人的计划，愿意以死谢罪！”

白九媚想了想问道：“那你们别的事情完成的好吗？”

“……还好。”

“所有的痕迹都收拾的干净吗？”

“干净。”

“该安排的线索都安排到位了吗？”

“到位。”

“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就因为这么一丁点人力所不能控制的突发情况，你就要以死谢罪？”

白九媚叹息摇头，问穆楚辞：“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不知道？”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皇后打算如何处置了。

若她能一笑而过，自然是皆大欢喜。

若她想向沈太后或钟太妃投诚，那也正常。

“皇后？”穆楚辞眉头紧皱，费力回忆。

说实话，他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皇后早就没了印象，就连长得如何都记不太清楚了。

只知道当初三大家族竞争皇后的位置非常激烈，后来谁也争不过谁，只能像扶持他这个傀儡皇帝一样，找了个好拿捏的末流世家之女做了皇后。

这位皇后身体特别不好，非常低调，轻易不参与任何政治斗争。

他也不清楚，皇后会不会向沈太后或者钟太妃提供这个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