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从来没有被长房这么无视过,刚才又被白九媚激得失去了理智,只觉得今天如果不把大房的嚣张气焰压下去,她就白当了这个一家之主。
“事情还没完,五十鞭家法一鞭都不能少!”
她绝不能够容忍大房一家违抗自己的命令:“来人,把这个孽障摁在那里,打!”
“母亲!”白敏以为自己听错了:“五十鞭?!么儿她身娇肉嫩,怎么受得住?”
“老爷,你听到没有?”白夫人抱住女儿哭得死去活来:“婆母这是为了一个孙女,要活生生打死另一个孙女!”
“我的么儿做错了什么?就因为从小不是在婆母膝下长大的吗?”
白景桉性子急,“呛啷”配剑出鞘一半,森森然环顾四周:“我看谁敢动我妹妹一根手指!”
老夫人面目紫涨,颤颤的手指一根根戳过去:“你们……反了你们……是不是气死我你们就高兴了!”
一向任她捏圆搓扁,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大房,今天这是吃错药了?
病歪歪的白菁菁跌跌撞撞跑过来,握着老夫人的双手,哭得千回百转。
“祖母,不要再为孙女出头了,求您老人家爱惜自己的身体……祖母,祖母,您怎么了?!”
老夫人哪里听不出孙女的意思?
眼睛一闭,就往她怀里歪去。
“哎呀,祖母,你没事吧?”
白九媚何等聪慧?
左手扶住老夫人的腰,右手指尖藏着的金针已经狠狠地扎进了她劳宫穴。
老夫人嗷的惨叫一声,清醒的速度比晕过去还快。
“我不活了呀!你们大房一个个就会欺负我孤寡老太婆!老大,你这个不孝的狗东西,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受欺负?”
白敏直挺挺跪着,一言不发。心里从震惊到难过,又从难过到失望。
这还是那个慈祥和蔼,公正仁义的母亲吗?
看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对自己的妻儿何尝有半分慈爱?
还是说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她其实是两张面孔?
如果今天不是心里惦念女儿特意早些归家,女儿又会遭到怎样不公的对待?
心越想越凉,一些从前被他忽略的东西,似乎在隐约浮现上来。
“母亲,都是儿子的错,求母亲责罚儿子一个人就行。”
一个孝字压在头上,他什么都不能做。
白九媚看着父亲灰败的脸,心中十分不忍。
可是没有办法,二房一家和祖母就像长在父亲心上的一颗毒瘤,必须连根挖出,自己一家人才能得到真正的平安。
方才所做的一切,就是在故意激怒老夫人,撕破她的伪装,让她在父亲面前失态。
哪怕不能够让父亲彻底醒悟,至少也能在心里扎一根刺。
“祖母何必如此动怒,事情并没有到完全不能圆转的地步。孙女有个想法,不如说出来供祖母和婶婶参考。”
白九媚看似娇娇怯怯,实则字字诛心。
“虽说妹妹不知是被瑞王还是靖王毁了清白,但好歹这两个人都是南诏国顶顶尊贵的男子,妹妹不如选择一个看着喜欢顺眼的,让叔叔亲自上门求亲,反正嫁给谁都不吃亏……啊!爹爹救我!”
她快速扑进父亲怀里,躲过二夫人扔过来的青铜貔貅,还要探出头来继续挑衅。
“妹妹貌美如花,也难怪两位殿下都对她情有独钟,实在这个朝代不允许一女共侍二夫,可惜了……”
“噗……”
白景桉实在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被白九媚眼疾手快一把捂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