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人撩开帘子下来,竟然是个高鼻深目,头发卷曲的胡人,脖子和手指上都挂着用硕大红宝石镶嵌的首饰,浑身上下写满了土豪两个字。
“齐兄当真是守时,”一个五十多岁,留着山羊须的男人快步迎出来,“这次还需要验货吗?”
“当然要验。”胡人操着一口蹩脚的汉话,“我真金白银付出去,不看看货怎么行?”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咱们打了这么多次交道,老夫何尝骗过你?”
男人似乎很无奈,带着胡人走到内院,那里停了几辆马车,他掀起其中一辆。
“老规矩,上面是药材,下面是货。你快点验,最近风声很紧,怕是短时间之内无法给你供货了。”
胡人指挥随从随机搬出几箱,点了蜡烛仔细的看。
箱子里赫然是大块大块的冶炼规则的黄铜。
“很好,很不错。”
胡人满意点头,从马车里取出一个锦盒,递过去:“应你的要求,全部换成通汇票号的银票,你数一数。”
男人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接过去刚要打开,周围墙上突然亮起无数火把,一名青年站在墙头冷笑。
“本统领接到线人举报,说有人在这里私自买卖精铁黄铜,果不其然抓到了你们。你们好大的胆!”
男人先是惊慌失措,随后眼珠子转了转,话中有话。
“雷统领是不是误会了?老夫只是在这里和旧友聚会罢了,庙里备有薄酒,不如雷统领也进来跟我们共饮一杯?”
青年不屑一顾:“你那几个臭银子可收买不了我雷泽,想狡辩就去京兆府尹,想必府尹大人比我更有耐心!”
“来人,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胡人见大事不妙,从袖子里取出枚东西投掷在地上。
一股烟雾顿时升腾而起。
等到烟消云散,胡人已不知所踪。
雷泽勃然大怒:“追!追回来本官砍死他!”
京兆府尹得到消息,惊的眼珠子几乎跌下来,急忙连夜写了一道奏折。
于是,这一日的早朝,大臣们发现,他们的陛下破天荒的第一次对家国大事产生了兴趣。
“你奏折上说,白大人勾结胡人,倒卖兵器?”
穆楚辞翻阅着手中薄薄的册子,不怒自威,比身后垂帘听政的沈太后更像个上位者。
“回陛下,雷小将军把案犯交给京兆府,老臣动用了酷刑他才招供,想必不会有错。”
“动用酷刑?”穆楚辞随手把奏折扔到桌上,嗤笑一声:“你们京兆府大约也就这点本事了。”
“陛下此言差矣。”
刑部尚书钟漭一脸正气:“有些犯人异常狡猾,不大刑伺候,就从他们嘴中掏不出实话。”
“若是陛下怕京兆府审的有纰漏,老臣愿意辛苦一点,再重审一次。”
京兆府尹皮笑肉不笑:“钟大人这是对下官的办案能力有所质疑?”
“不敢不敢,下官不过是想让陛下更放心罢了。毕竟,这个案子可是牵涉到了昭仪娘娘的父亲,白大人啊。”
“何必重审那么麻烦?下官有一个更快的办法,不知陛下和太后愿不愿意采纳?”
沈太后在珠帘后听他们吵得津津有味。
反正这批兵器和铠甲打造出来,也是供五皇子穆清觉手下的军队所用。
质量好不好,有没有被人私下买卖,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闻言,便和颜悦色说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京兆府尹神情肃穆:“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