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后宫,静观事态发展的沈太后和钟太妃终于舍得露面了。
五皇子一脉摊上事儿了,她们怎么也得来看看笑话不是?
反正当初这个案子和她们无关。
穆清觉急忙作揖:“太后娘娘言重了,微臣并无此意。”
沈太后冷哼一声,扶着宫女的手,施施然走上来。
浩浩荡荡的宫人端过凤椅,摆好炭火盆子,奉上茶果点心等物。
沈太后难得和颜悦色的邀请钟太妃同坐。
钟太妃也笑眯眯的和沈太后见礼。
两个人凤仪威严,端着架子坐的四平八稳。
“没事,陛下,你继续审案,哀家和太妃只是闲极无聊,随便看一看。”
杜峥和穆清觉脸色难看的要命。
阵仗都搞这么大了,还说是随便看一看。
能要点脸吗?
穆楚辞脱下厚厚的披风,盖在顾至朝脏污的身体上,强忍泪水。
“顾公子,你瞧,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你做主。大声告诉朕,那个主考官是谁?!”
顾至朝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昂起头,一点一点抬起还算完好的左臂,指向张严。
“就是他!从前的礼部侍郎,现在的吏部尚书,张、严!”
“张严”两个字,仿佛在他的唇齿之间研磨了数万遍,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鲜血淋漓的恨意。
张严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听到这话,不过冷笑一声。
“哪里来的乞丐?竟敢污蔑朝廷重臣!陛下,若是你偏听偏信,可是会让我们这一众老臣寒心啊!”
只要他不承认,穆楚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又能奈他如何?
穆楚辞眼中翻滚着风雨欲来的暗沉。
“你凭什么说他是污蔑?”
“断案最讲究证据,”张严双手一摊,“所以证据在哪里?”
“证据在这里!”
人群中走出一个面色苍白,走几步路就要咳上两声的青年,慢吞吞沿着台阶而上。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受不得一点累啊!”
刚刚到了门楼前,姜堰就扶着腰,一副站立不稳的模样。
王顺急忙端了把椅子给他:“姜千户请坐。”
“都说不要叫我姜千户了,草民受之有愧。”
话是这么说,姜堰却坐的稳如泰山,一点都看不出“有愧”的表情。
“你?”沈太后将他狠狠的打量了几眼,又惊又喜:“你就是前任锦衣卫千户姜堰吧?”
姜堰拱拱手:“回太后娘娘,正是在下。”
“哀家从前和你娘可是闺中密友。”
沈太后不甚唏嘘,“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哀家也老了。”
她这厢感慨,张严心中却升起不好的预感。
姜堰不是早就离开锦衣卫了吗?
穆楚辞究竟是从哪里把这个人挖出来的?
莫非他手中真的掌握着什么东西?
然而仔细回忆过后,张严的情绪平复了很多。
他敢肯定,他已经将所有关于这件案子的痕迹消除的一干二净。
除非姜堰能让死人开口。
姜堰懒洋洋的朝人群中点了点下巴。
“把东西拿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