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剥的烛火燃烧声,马儿的嘶鸣声,混杂在呼啸的风声里,竟然给了白把总一种奇怪的压抑感。
尤其是那个骑在马背上的少年。
明明那么年轻,微微一笑时,露出雪白的牙齿和圆圆的酒窝,看着温良无害。
可他身上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举手投足间逼人的贵气,和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淡漠眼神,都能叫白把总感觉出他身份不简单。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他后背上的冷汗也越冒越多。
就在他承受不住压力,打算破罐子破摔时,一名属下急匆匆走来,咬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白把总顿时眼睛一亮,再开口说话时明显有了底气。
“我可以撤兵,但是你们先得把我儿子和老婆送过来。”
青樱摇头:“先撤兵。”
“先还人。”
青樱怒气上涌,匕首在小胖墩的脸上比划了两下,成功引起又一轮的哭嚎。
“好好好,我先,我先!”
白把总赶紧服软,从衣袖里掏出一把旗子挥了挥。
唰唰唰!
一排排士兵调转弓箭,瞬间隐没不见。
不一会儿,便排着队从城墙上小跑下来。
粗略看去,足有上百人。
穆楚辞眉头微微皱了皱。
这也太顺利了吧?
但他还是守信的点了点下巴。
青鱼和青砚一手一个,提起两人挥手一扬,就将他们以抛物线的形式,准确的投递到了白把总身边。
少妇吓得脸色惨白,当即软倒在白把总怀中,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小胖墩却拍着手又叫又跳:“哇,真刺激,真好玩!叔叔,再来一次!”
“小兔崽子,你是真不怕死啊!”
白把总揪着他的耳朵,就把他扔到了后面。
霍长河提起马缰,朝着那十几辆马车走过去。
车上的东西勾起了他浓厚的兴趣,他一定要亲自动手揭开看看。
揭开密密实实包裹着的油布毡子,下面是厚重的木箱,箱体上横七竖八捆着的都是拇指粗细的铁链。
抽出宝箭,砍断铁链,才发现木箱上钉着又粗又大的铁钉。
“操,里面装的金子?”
霍长河真是服了,就算镖局押镖长途跋涉护送金子,都没他们这么精细。
“把钉子取出来,仔细点,不要破坏里面的东西。”
霍长河退后几步,指挥兵卒寻找趁手的工具。
那群客商还躲在白把总手下的保护圈里,手中顽强的捏着兵器。
白把总并没有叫这群人撤回去,想必还存着维护之心。
霍长河暂时没有理会。
毕竟是在别人地盘上,他不愿意逼白把总太紧。
只要翻出来赃物,清理这些人根本就不在话下。
穆楚辞早在霍长河之前便策马疾驰过去,带着青鱼和青砚一辆辆马车挨着翻找,想看看有没有白九媚的踪迹。
一辆,两辆,三辆……
没有,还是没有!
他越来越失望,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今天的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忽略?
难道……
他猛地抬头看向城墙,瞳孔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