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孙骄阳跟乔琳一起回去。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她还穿着二中校服,书包里连内衣都没装,化妆品倒是很齐全。
魏成林显然还没有霸道总裁的风范,要不早就带着这个小妹妹去商场疯狂采购了。事到如今,乔琳只好先带她买了内衣,至于其他衣服,她俩身材差不多,孙骄阳穿她的就行。
面对乔琳的细心照顾,孙骄阳开心得不得了:“姐,你比大叔强多了,他可不会这样照顾我。”
“什么大叔,那是你哥!”
“他比我大十二岁呢,不是叔是什么?”孙骄阳笑嘻嘻地说道:“不过,要是你嫁到我家,那我一定叫你嫂嫂,不会叫你婶婶的。”
“得了吧,叫了这么多年姐姐了,你继续叫下去就行。”
当着哥哥的面哭了几场,孙骄阳的心情就变好了,成了一个小话唠,控诉着她在学校遇到的种种不公平待遇:“我上的又不是二中本校,可那些老师居然还知道我哥,天天拿我哥来打击我……港城又不止他这一个理科状元,老师们的记性倒好,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清清楚楚的。我可倒了霉,天天被比来比去的。跟他一比,我什么都不是。”
“老师们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是一个意志顽强的学生啊!你哥三天两头生病,但功课从来都没落下过。”
孙骄阳最不爱听这些,她懒懒地躺在了地毯上,说道:“要是我再年轻几岁,可能会觉得我家大叔很励志,但我现在长大了,不会被轻易感动了。”
唉,这些小孩(故作)老成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虽然孙骄阳的想法一天一个样,但总体而言,她还是倾向于学美术的。她妈妈的美术培训班开了好多年了,在港城小有名气,但她死活不跟妈妈学。她说,母女矛盾已经很尖锐了,如果再加上师生矛盾,那她俩这辈子的关系都好不了了。
乔琳想起了自己的好朋友,便跟孙骄阳说道:“跟魏成林同一年高考的,还有我的好朋友,她就是美术生。她从小学画画,为了考美院,跟家里闹了很多次,报了昂贵的辅导班,第一年考上了一所师范大学,但是她不满意;复读了一年,才考上了中央美院……”
“打住!打住!”孙骄阳急忙喊了停:“别给我讲那些故事了,我没有那么远大的目标……未来能养活自己,那就行了。”
乔琳并不想给她讲励志故事的,她想说,赵琳琳是为了跟好朋友的约定,才义无反顾地拼了一年。可惜,这个小朋友油盐不进,别说老师家长的说教了,就连一般的话,都听不进去。
当然,十六岁的小姑娘,还是有激情澎湃的一面的,人家有一个梦想就是要促进汉服复兴。可是她不知道,已经有很多人在做这个了,哪怕追溯到十年前,也有人在做。
乔琳想起了自己的嫂子,第一次在德国遇见她时,她都不知道那么华丽的衣服是什么。直到今日,她还是忘不了她嫂子那件汉服上明晃晃的金线,在她心目中,那真是有钱人才穿得起的衣服。
于是,她委婉地告诉孙骄阳,真正的汉服收藏家,大多是身价不菲的大小姐。孙骄阳也在为此犯愁,但愁着愁着,就呼呼大睡了。
乔琳感叹一声,这还真是她见过的最无忧无虑的高中生。
孙骄阳睡着了,但她说过的话还回荡在乔琳耳边。说实话,乔琳跟闵柔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姐妹,听到她的遭遇,乔琳还是唏嘘了一番。
于是,她久违地给闵佳发了微信,旁敲侧击地问了问闵柔的近况。闵佳说,闵柔回国没多长时间,但是她在尽自己所能撑起这个家。她帮爸爸低价处理了一批房子,家里的情形稍微缓解了一些。
“那五月份还能喝上她的喜酒吗?”
闵佳许久没有回复,在乔琳快睡着时,她方才说道:“应该可以吧。”
“闵佳,实不相瞒,我是听到了一些消息,才来问你的。我们是亲人,要是真有什么困难,我愿意和你们一起承担。”
又过了一会儿,闵佳说道:“二姐,闵柔确实不想结婚了,她跟我说过,她想找乔璐姐帮忙。但是你也知道,闵柔是个特别要强的人,要是她还没找,那肯定是她还不情愿。”
闵佳还说,闵柔的婚期是不会变的,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要是这婚结不成了,会闹得很难看。宋家更不允许闵柔退婚,要不别人会以为,宋家已经落魄到被人嫌弃的地步了。
直到凌晨,乔琳依然没有睡着,在她想象中,闵柔独自徘徊在空旷的大街上,没有去处,也不想回到那个面目全非的家。或许除了魏成林,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第二天一早,孙骄阳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乔琳贴在她手机上的便利贴:“不要再穿着二中校服晃悠了,对我们二中影响不好!衣柜里的衣服可以随便穿,桌子上的化妆品也可以随便用,餐费我给你放在桌子上了。今天,你依然有一整天时间思考未来。”
昨天晚上,乔琳翻看了她在精品屋买的化妆品,无奈地说道:“宝宝同学,虽然我不赞成你现在化妆,但你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买些平价品牌,非要买这些三无产品?”
“我妈不给我钱啊!”孙骄阳很是委屈:“不过,能用这些杂牌子化出好看的妆来,那才是有本事。”
“……你也不怕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