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赞许之言,云缺听得心神大震,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大祭酒是在指点自己武道的真谛!
其实道理很简单,就像大开大合的拳法,最忌讳拐弯抹角,直来直往才能让威力最大。
云缺再次躬身一礼,谢过大祭酒的指点。
随后云缺犹豫了一下,道:
“大祭酒可知破坏妖山法阵的人,是什么来头。”
“不知,但我知道对方与学宫应该并无仇怨,妖山,被当做工具罢了。”秦蒙道。
“学生觉得破坏法阵的人与炸毁鸿雁城的人,是一伙的,也就是红莲教。”
云缺分析道:“鸿雁城刚刚经历一场劫难,百姓伤亡惨重,伏妖阵被毁,城墙坍塌,守军的兵力也不足,正好是妖邪泛滥的机会,而鸿雁城附近的妖山,就成了最佳的放妖之地。”
秦蒙仔细的听着,微微点头,道: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让学宫插手大晋与红莲教之间的恩怨,可惜,学宫是世外之地,只求学问,不理恩怨。”
云缺笑着挠了挠头,自己这点小心思果然瞒不过大祭酒。
“学生有个疑问,妖山,算不算学宫之地?”云缺道。
“算。”秦蒙笃定道。
“妖山里死掉的三十九名学子,若不是妖物所杀,而是死于歹人之手,学宫管不管呢?”云缺又问。
“管。”秦蒙毫不犹疑的道。
“学生认为,死去的三十九名学子,不是妖物杀的,而是人,因为那三十九人有个共同点,他们家里全是当官的,世上恐怕没有什么妖物,专门喜欢猎杀官宦子弟。”云缺将这份消息说了出来。
秦蒙的长眉明显皱起,沉默不语。
宋道理在旁边惊疑道:“此话当真?”
“半点不假,我当时与学正一同处置尸体,来收尸的人我大多认得,都在当朝为官,回去后我特意查了查,死去的学子们家里,至少有一位家人是大晋的官员。”云缺道。
“妖山,乃学宫之地,学子,乃学宫之魂。”
秦蒙的声音略微沉重,对宋道理道:“妖山血案若当真是人为,你来负责找那凶手讨还血债,我学宫不问世事,但不代表学宫学子可以任人屠戮。”
宋道理拱手领命。
直至,云缺又多了一份后手。
如果妖山血案的凶手也是红莲教的人,那么云缺就能搬出宋道理来对付强敌。
重新修复法阵后,学宫派遣一位学正住在妖山镇,看管妖山。
此间事了,云缺返回皇城。
走进刑部,一眼看到花不谢正坐在大厅里喝茶。
云缺问了问邵武国那边的事,得知消息已经由司天监禀报给皇帝,皇帝下旨,命天门关守军加强戒备。
听到加强戒备四个字,云缺就知道殷子受没太在乎璇玉郡主之死,认为邵武国不会因为个郡主而刀兵相见。
云缺不在关注此事,又不是他的晋国,皇帝都不急,他更无所谓。
云缺倒是对那位司天监二师兄很好奇,旁敲侧击了一番,花不谢嘴严得很,什么消息也不肯多说。
随后两人去了趟工部,将大晋之内所有硝石矿的位置调了出来,司天监派人逐个暗查。
以司天监的速度,用不了一两天即可传回消息。
晚上,花不谢很守信用,请云缺吃饭。
花不谢这个人对承诺看得极重,既然答应了晚饭她掏钱,她肯定做到,并且大方得很,让云缺想吃什么随便选。
云缺很贴心的选择了吃包子。
花不谢起初心情还不错,吃包子用不了多少钱,就算云缺再能吃,百十来个也够了。
百个包子才多少钱。
当来到天祈城最大的包子铺,云缺一开口就要了一百个唐僧馅包子后,花不谢的好心情彻底消失,整个吃饭的过程面无表情,并且咬牙切齿。
等吃完饭,花不谢一语不发,付了钱后甩袖而去。
云缺打着饱嗝,拍着肚皮。
可算找到冤大头了!
一个唐僧馅的包子一两银子,云缺这顿饭直接吃了花不谢一百两!
第二天,花不谢再次出现在刑部,带来了最新消息。
司天监暗查的所有硝石矿当中,有一处最近开采得最为频繁,日夜不停,嫌疑最大。
云缺一听,立刻判断这处硝石矿肯定是红莲教的产业!
矿场这种地方,一旦被买下,无论出产多少矿石都是商贾自己的。
而白天开矿的价格,和晚上开矿的价格相差很大,除非急需某种矿石,否则矿场轻易不会日夜兼工。
花不谢决定即刻启程,将这处红莲教的窝点连根拔起!
云缺不想去。
这种危险的差事,交给司天监就够了,他可不想再来一次鸿雁城那种劫难。
可不去不行,花不谢又抬出圣旨,不仅云缺去,从刑部又调了百人,都是有修为的好手。
陈洲骅也没能幸免,被抓了壮丁。
司天监一方,花不谢带了十几人,当天出发,先抵达鸿雁城,然后改为乘船。
一天后,船舶靠岸。
那处硝石矿的所在地,距离河边不算太远。
找了个高处,云缺远远的望向矿场。
一座光秃秃的矮山,周围空荡荡一片空地,看不到半个矿工。
“不错,像个坟。”
云缺的赞叹,听得旁边众人毛骨悚然。
“现在就动手,免得夜长梦多!”陈洲骅摩拳擦掌的道。
一群刑部高手气势昂然,这次任务,如果顺利完成重创红莲教,刑部的名声也能好听一点。
最近几天刑部这些人都不想出门,经常有其他六部的人戏称刑部是饭部。
花不谢作为此次行动的首领,当机立断,决定立刻动手,闯进矿场查清真相。
云缺则拦住了花不谢。
“不急,明天再进去。”云缺道。
“那今天做什么?”花不谢疑惑道。
“今天挖沟。”云缺懒洋洋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