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仙云宗的这五年你都去了哪里？怎么过的？”

容越先是一愣，而后抬眸，神色黯然苦笑一声道：“弟子不过是跟着一群乞丐四处流浪，苟延馋喘的活着罢了。”

“是嘛……”花惜颜轻声道，“你离开仙云宗的第一年，我几乎都在找你，看来是我找的方法不对，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容越眼中有着惊喜，小心翼翼问道：“师尊在找找？”

花惜颜避开了这个话题，又道：“我现在有些不确定了，当初将你带回画云峰到底是对是错。”

接二连三出现门派被灭门的事，她直觉认为这事和容越脱不了干系，程子毅前脚刚离开宗门，后脚就出了事，除了容越她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他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眼中的惊喜顿时化为了受伤，“师尊……师尊……说这些是何意？弟子不懂……”

花惜颜：“如果不把你带回画云峰，也许你的命运就会有所不同，就不会被逐出师门，也就……”

她顿了顿接着道：“也就不用受这五年的苦了。”

当初离开仙云宗的时候，他险些命丧妖兽之口，被魔域的域主救下，在知道他是仙云宗的人后，便将他带回了魔域，他在魔域卑贱到连条狗都不如，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有一个魔修把他当个人看待。

什么苦他没吃过，他那时就在想啊，自己一定要成为努力的往上爬，让这些轻贱他的人，个个跪在他面前求饶。

后来啊，他出谋献策，在入了魔以后，终于是讨了魔域域主的信任，九死一生取妖兽内丹修炼，在他终于能出入魔域后，他以为自己解脱了。

可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啊，更令人憎恶，明明他是替他们除了妖邪，可他们在知道知道他是魔修后，个个誓要杀了他，能怎么办呢，他只有更强大了，才能让这些叫嚣着杀了他的人消停啊。

在他能将妖兽的力量据为己有后，他就知道自己离将这些人踩在脚底下不远了。

再后来，他就趁着先域主力量最薄弱的时候，趁机杀了他，还将他的力量转到自己身上，他成了魔域的域主。那些曾经要杀他的人，他一报还一报，只好把他们杀了……

他心中仅剩的良知，也仅仅是因为师尊了，如果师尊当年不将他带回画云峰，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没有任何偏见的对待自己，也许他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留恋的，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魔头。

“如果没有师尊，也许弟子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想要什么？”花惜颜叹了口气，低声问道。

“弟子什么都不想要，只要能留在师尊身边，弟子就别去所求了。”

她又问：“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弟子不知。”

芜奚想要的是想飞升。

而她花惜颜想要的，是想完成任务。

再多了他这么一个变数后，她想要的又多加了一条，“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够飞升。身为我的弟子，我希望在我离开后，你能够平安喜乐，不戴面具的活着，不要活得太累。”

她道：“我记忆中的容越，一直是一个干净纯粹的少年，我希望永远这样不会变。”

容越神色微动，他知道她这么努力修炼，是为了飞升，他早就知道。至于她所说的，希望自己平安喜乐，不戴面具的活着，已经不可能了。

他的面具戴了太久，早就已经摘不下来，他只能欺骗自己，骗自己在花惜颜面前，依旧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

他低下头沉默。

花惜颜凝眸望着他，终于是说出了自己要说的重点，“程子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