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一下。
四条?
不过我也并没犹豫,先凑近一些,将两条大黄鱼放在了木架子床上,紧跟着,我又取出来了剩下的两条大黄鱼,也放到了木架子床上。
至此,我木箱里面就只剩下约莫一百多块钱了。
毕竟去唐镇的路途遥远,这一路上花销不小。
这会儿的大黑木箱都轻巧了不少。
何鬼婆支撑着稍微起了一下身,他将那几条大黄鱼儿全部都拿到了自己身前,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笑了笑说道:“未来的阴阳先生,很好,很好啊。”
他这话,透着感叹,甚至还透着几分轻松和释然?
只不过,我实在是理解不到,何鬼婆怎么轻松地起来。
即便是他为我高兴,这似乎也过头了一些?
可他这神色又很诚挚,丝毫没有虚假。
我不好打断何鬼婆,又余光扫了一眼身后,发现纸人许还在远处的地方待着,不过他倒是没捣鼓他的背篓了,而是悬空躺在两棵柳树之间……
多看一眼,我才发现他身下有几股柳条,简易地扎成了一个吊床。
可我还是没有见到何雉。
我心头便不免担忧了起来,还是打断了何鬼婆,小声的询问了他一句,何雉呢?
何鬼婆神色恢复不少,他将几条大黄鱼儿放到床侧,目光落至我身上,说道:“天亮了,雉儿回去弄点吃的过来,放心,她会很小心的,那老东西开始的时候一群人堵我,现在却不追赶我们,等着我去和他搏命。”
我抿着嘴,顿时沉默。
此时我稍微放心了些,何雉的身手比我强得多,应该不会有大碍。
目光看向何鬼婆的脸,又看了看他那条歪歪扭扭的腿。
一夜过去,何鬼婆非但没有好转几分,他脸色反倒是更无血了。
甚至于那条腿的位置,隐约传来几分臭气,像是腐烂了似的……
如果不赶紧出去找大夫,他这把年纪,这恶化的腿伤,会要了他的命。
“鬼婆子,你家里头有没有药箱?我爹以前教过我一些清理伤口的手法,我可以……”我眉心郁结起来,忍不住开口说道。
何鬼婆却咴儿咴儿地咳嗽了起来,他摸索着身上,弄出来了一根卷叶子烟,点上了夹在唇间。
他嘴唇嗡动,道:“鬼婆子不是你叫的,以后叫老爷子,或者直接叫爷爷。”
我又愣了一下,不过我没多想更多,只是觉得,或许是何鬼婆觉得这称呼,对他不够尊重?
还没等我再开口,何鬼婆又说道:“这条腿是废了,你不用担心,老头子这条命用处还大,死不了。等会儿稚儿回来,我要你们去做一件事。”
话语至此,何鬼婆的神色忽然凌厉了不少,他睁大眼睛,似是看着草屋外。
木架子下的狼獒,忽而龇牙起身,它呜咽地吠了一声,同样透着凶厉。
“什么事儿?”我觉得这事儿肯定不简单,否则何鬼婆不会这个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