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一声清亮的女声传来,屋里几人不禁都愣了愣。
慕莞齐神色平静:“的确是我。”
陆老夫人震惊:“莞齐,你在说什么?”
陆渝却是顿时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阿禾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说罢,便命小厮上茶。
对峙了这么半天,他连口水都没喝。
现在既然和阿禾无关,那他就放心了。
他慢慢悠悠哉喝着茶,神情再无半分焦急,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见得陆渝这般模样,慕莞齐的嘴角终于擒了一丝苦笑。
陆渝竟便这般心安理得,眼睁睁看着受死之人从云禾变成她吗?
还是说,他巴不得变成她?
眼睛胀胀的酸着难受,呼吸不自觉有些紊乱起来,面对陆渝如斯的绝情,她终于,彻底下定了决心。
“是,宜王是我请过来的。”
陆老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并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妇人,想必也知道眼下储位未定,稍有不慎,便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知道。”慕莞齐答得干脆,无视陆老夫人越来越黑的脸色,她朗声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行此之策。”
“陆渝与云禾暗通款曲在前,断我父母生路在后。”
“我为人妻,亦为人女,此生幸福都葬送在你们手里。”
说到这里,慕莞齐原本漫不经心的语气,不禁染了三分真切的悲与怒:“此番投桃报李,也算是你们自作自受!”
一语毕,满座惊。
陆老夫人猛然起身,气得几乎打起了哆嗦:“你竟是存心害我陆家满门!贱妇!”
“我素日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搞垮了陆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陆老夫人眼中是浓浓的怒火,还有着被背叛的责问。
“婆母。”
慕莞齐望着陆老夫人的眼睛,神色是自嘲的痛楚:
“当初庆儿身世被揭开,我见你神色平静,云禾与陆渝之事,你应该早就知道吧。”
“你自始至终心知肚明,却反而纵容陆渝胡来,这才铸下今日大祸。”
“你给我住口!”陆渝终于反应过来,怒气丝毫不逊于陆老夫人:“贱人!你惹下这等祸事,竟还敢指责母亲!”
“有妻如此,真是我家门不幸!”
他又气又急,还有三分被慕莞齐戳穿的恼羞成怒:“你可别忘了,你们慕家早已满门下狱,如今这是在陆家,容不得你撒野!”
陆渝气得直抚胸口,望向慕莞齐的眼中更是要冒出火来。
听得这母子二人一口一个贱妇,一口一个贱人,慕莞齐似乎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她“呵呵”笑了两声:“是,这是在陆府,可那又如何?”
“就算我娘家无依,自身无靠,可你们又能将我如何?”
“堂堂将军府,难道便好意思欺辱一妇人么?”
眼看慕莞齐处处挑衅,言语间更是大放厥词,陆老夫人哆嗦着身子,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她缓缓闭上眼:“当年同意阿渝娶你为陆家主母,是我错了。”
“慕氏,你不顺父母,多年无子,七出之罪犯其二!”
听到这里,一直静默的云禾愣了愣,而后猛的反应过来。
她神色一喜。
隐隐猜出了陆老夫人要说什么。
果然,只见陆老夫人重重掷下拐杖,神色间庄严而肃穆,似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
“既如此,今日我就行长辈之职,将你休妻——自此便从陆氏族谱除名,往后嫁娶无尤,生死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