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不小心碰落了一颗棋子,他十分懊恼的摸头:“怎么掉了?”
月七看了看战局,不由得喜出望外:
“好巧不巧,这颗子一掉,你就输啦!”
“嗯...好像还真是....我竟然输了。”
月影摇摇头,说:“太可惜了。”
说罢,他信手一推,竟把整个棋盘推倒在地,棋子相碰发出哗啦啦一阵声响。
他微笑:“输都输了,棋盘留着也是无用,放在眼前只能徒增烦恼。”
月七已经看懵了,好好的,这人是不是有病?
把棋盘推翻了,还不是得他俩再一颗一颗捡回来?
他百思不得其解,慕莞齐却是浅浅一笑:“是呀,棋局已定,说再多也是无益。”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她转身,不欲再多言,异常平静的情绪,落在各人眼中,各人有各人的思量。
陆渝愣愣的,望着满地散落的棋子,望着决然转身的慕莞齐,他身形不受抑制的晃了晃。
许久,他终于再次出言,声音是异常的晦涩与艰难:“莞齐,你多心了,我并非此意。”
“你我一并军中作战多年,无论如何,也算是有几分并肩作战的同袍之情,我今日,也只是出于对战友的关心....”
“若你当真这样想,我自然是愿意的。”
慕莞齐笑:“那么,你就与他们一样,唤我慕副将便好。”
陆渝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他闭上眼,感觉好像自己再多言语,似乎都再也无用。他头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女子的眼眸如秋水般明澈清朗,他终于还是艰难的说了一句:“慕副将....”
他脚步虚浮的往外走去,及至出了营帐,他的脑子仍然是懵懵的。
自己多日以来的思念与担忧,在慕莞齐今时今日的冷漠面前都像是个笑话。
他攥紧了拳,空寂的夜里,他在营地漫无目的瞎转着,心里是闷闷的难受。
忽然一阵臭味儿传来,他不由得捂住鼻子。
月光洒下一片清辉,他双眼慢慢对焦,这才看清不远处正在刷军厕的男人,似乎穿着佐领的服饰。
他有些疑惑,于是走上前,问:“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刷军厕?”
陈蔚被臭味熏的模模糊糊的,骤然逢人搭话,他语气算不上好:“那你是谁啊?”
“我叫陆渝。”陆渝很好脾气的说道。
陈蔚刷军厕的手一顿。
他缓缓抬头,借着月光清亮,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男子的轮廓。
气宇轩昂,剑眉星目,委实生得一副好相貌。
他站起身,不动声色踮高了脚尖,与陆渝视线齐平,这才说道:“你是慕副将的...”
“我是她夫君。”
陈蔚点点头:“你是她夫君...”
他话音一转,语气带了几分疑惑:“可是慕副将,不是已经和宜王殿下两心相许了吗?”
陆渝一愣,他感到手心有些寒凉,可他不想在外人面前露怯,于是着意解释道:
“不是的,那些都是京中传闻,谣言而已,做不得真的。”
“只是谣言吗?”陈蔚说着,眸中是真切的疑惑。
陆渝心中缓缓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他问。
陈蔚笑笑,朝他“嘘”了一声,这才一脸神秘的说道:
“你还不知道吗?军中都已经传开了,宜王殿下一回京,就会娶慕副将为侧妃!”
“你说你不信?来来来,听我跟你说,军中人人都狎妓,唯独宜王爷从不肯碰这些,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凑近陆渝的耳朵,声音轻轻的,却如同原地惊雷般在陆渝耳旁炸响:
“自然是因为,宜王殿下在军中有了意中人,两人白天并肩作战,夜里抵足而眠。夜夜红绡帐暖,温香软玉,宜王殿下眼里哪还看得见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