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月遥不可及,心上人却是近在迟尺。
她怔怔然片刻,半晌,忽然就鼓起了勇气:“其实惜若已有心上人,只是....不知究竟是否两情相悦。”
她眼巴巴的看着他,言语试探,谨慎,小心翼翼,几乎鼓足了一个女子此生最大的勇气。
“若真能得遇相知相守的良人,惜若甘愿自披嫁衣,盘发出嫁....哪怕....哪怕做妾做小都是使得的。”
凌舒止淡淡一笑,却是不置可否:“若真如姑娘所言,那么对方是否心悦于你,倒也不难探知。”
在林惜若希冀的目光下,他不疾不徐的开口:“姑娘为了心上人多年未嫁,以至于耽误了婚期,如此深情厚谊,闻者无不动容。那人但凡对姑娘有一丝一毫的心意,便决然不会,亦不忍见姑娘蹉跎年华,徒劳痴等这些岁月。”
“而姑娘如今苦等多年,本就是他对你无意的证明,既然如此,姑娘何必自欺欺人?”
随着凌舒止一字一句话音落下,林惜若的面色渐渐惨白。
她强撑着笑意,却还是垂死挣扎道:“可是王爷,深爱一人,并无错。”
“自然无错。”
凌舒止依然神色淡淡,或者说自始至终,与林惜若这番交谈都未能引起他半分动容。
“只是姑娘情深如许,早已引得京中物议如沸。一来损了姑娘名节,二来,也让旁人深陷流言,不胜烦扰。”
“姑娘,或许深情无错,可是无情,亦无错。”
凌舒止说完这句话后,一路上便再也不曾开口。
而林惜若轻颤着双眸,只觉心中堵堵的难受,眼眶也止不住的发着酸。
她咬着嘴唇,终于还是默然下来,再不出声。
两人一路行至芳茵阁。
屋里的气氛正僵持着,吴贵人冷冷的望着慕莞齐,非逼得她把厨娘和伙夫都叫回来。
慕莞齐却有自己的坚持:“朝令夕改,人心不服。”
于是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让着谁,谁也不服谁。
凌舒止一进屋,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
他匆匆走到慕莞齐身边,担忧的问道:“莞齐,怎么了?”
林惜若跟随其后,也走了进来,对着吴贵人和慕莞齐行了礼之后,便安静的候在一边。
见凌舒止和林惜若是一起来的,慕莞齐不由得疑惑蹙眉。
吴贵人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得幸灾乐祸,刻意提高了几分音量。
“今夜月色甚美,委实是花好月圆的欢喜夜,你们二人一起走走,散散心,说说话,不必急着来看我。”
虽知道吴贵人是在刻意激将,慕莞齐的脸色却仍是抑制不住的沉了下来。
凌舒止:“路上恰巧碰到了而已,贵人多心了。”
说着,便问:“这么晚了,贵人留莞齐在此,是有什么事吗?”
吴贵人自然听出凌舒止话中的维护之意,没好气瞪他一眼:
“你这王妃倒是跋扈,竟把府里的厨娘全告了假,是存心想饿死我吗?”
凌舒止的目光微不可闻在慕莞齐脸上落了一瞬,旋即移开。
“莞齐此举,想必也是为着贵人考虑。贵人既然身子欠安,一顿不吃想必也不打紧。”
在吴贵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他继续说:“况且莞齐自己不是也没吃么?又不是专门只不许贵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