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舒止并未把慕莞齐放下,而是让她倚在自己怀中,不疾不徐的说道:“你点菜就是了。”
慕莞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倒真挨个点起菜来:“酒糟鹅,酱大骨,杏酪山鸡。”
她故意说了几个最难做的。
凌舒止脸上果然浮出几分为难之色,却是说:“大晚上的,吃这些油腻之物容易伤身。”
“那就羊蹄笋,葱泼兔肉,烧鳝云丝。”
她不甘示弱的,又选了几个并不油腻,却也十分难做的食物。
凌舒止看出了她的故意挑衅,不由得笑笑,竟答应了下来:“好,等着。”
慕莞齐坐在一边的矮凳上,悠哉悠哉带着看好戏的心理。
而凌舒止作裙一系,就这么忙活起来。
切菜,作料,调味,一应手法十分娴熟,慕莞齐看了半天,这才后知后觉的终于确定,凌舒止还真不是个新手。
于是语气都不由得惊诧起来:“你还会做饭?”
凌舒止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只是手下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于是慕莞齐也不扰他,只托着腮,静静看着灶台间忙碌的男子。
虽身居庖厨,却一举一动温和从容,身处凡尘而不染纤尘,气度高华从容。
她的心忽然就晃了晃。
毕竟美色当前,是人都难免有三分心动。
更遑论,这位冠盖满京华的宜王爷,此刻竟躬身亲力,为她洗手作羹汤。
于是原先因美色而起的三分心动,便也因这一片赤诚之心而成了七分。
她看着他出神,只觉得自己夫君俊美如斯,又贤德至此,自己委实是幸福。
忽的,鼻尖被轻轻一刮,她下意识抬头,见是凌舒止端着碗过来。
“这么快就好啦?”
慕莞齐有些意外,接过碗,见是一碗笋辣面。
青葱的笋尖,削成方块状齐整排列在碗中,青的是笋,白的是面,再佐以红通通的辣子碾磨成粉,均匀的洒在碗面上,让人一看就食指大动。
她喜笑颜开的接过碗,对凌舒止的印象上升了不止一个高度。
于是言语也毫不吝啬的夸赞起来:“太厉害了!做得这样好看!就跟你一样好看!”
说着,她吸了吸鼻子:“好香,就跟你一样.....”
想了想,还是没再说下去。只是捧着面飞快的吃了起来,用实际行动证明这碗面有多香。
凌舒止温柔的笑,随即起身净了净手:“你点的那几道菜做起来还得费些功夫,怕你饿急了,所以先做了碗面给你垫垫肚子。你慢慢吃着,我现在再开始做别的。”
慕莞齐饿了一下午,说话间已是小半碗面下肚。
而后不由得诧异:“这么晚了,真的还做羊蹄笋,葱泼兔肉,烧鳝云丝么?”
“嗯,做。”
慕莞齐感动的眼睛都红了。
用力的点了点头,望向凌舒止的眼神愈发敬慕起来。
这厢,凌舒止却也打着自己的算盘。
一碗笋辣面,便让慕莞齐惊叹欢喜到这般模样,若是他再做几个硬菜出来,岂不更让她刮目相看?
男人,总是有那么几分虚荣心的。
哪怕是为着妻子情真意切的一句夸赞与敬慕,也足以让他颇为耐心的切菜调料,在这静谧无声的夜里做上一桌佳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