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知自己是一定活不成了,如今哪里还能撑得住?
她何尝不知自己如果胡乱招供一定会害了娘家人,可她撑不住了啊。
再说了,一直有人隐晦的暗示她,只要招了就不会打她了。
至于周家,毕竟是朝臣,只需她自己一个人承担下来,就能保全。
从营地那天出事开始到回京她没有一天睡觉能超过一个时辰的,饭更是两日一口也没吃,她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
如今只求不再受苦,终于是招了。
一切都是人为引导……
“是我……是煜王,煜王叫我盯着陛下……是他……是他要杀了顺心……是他叫顺心盯着陛下……”
盯着她的人,不就要这么一句话吗?
“你是说,你是煜王的人,进宫伴驾就是为了窥探陛下,好在适当的时候做点什么?顺心是因为煜王要杀他,所以他反水了?”
周才人混沌的脑子哪里还有思考余地?
自是忙不迭点头:“是,就是煜王,煜王害我……煜王害陛下……煜王要谋反……”
有人将这些话记录在案,拉着她的手,把笔递给她:“画押吧,画押了就解脱了。不会再疼了。”
周才人抖的厉害,握住笔却写不出一个字,还是后头的人捏住她的手腕,替她稳住一点,她才画押。
那内侍将罪状看过一遍,确认无误后对着后头的婆子们点头。
婆子们也点了个头,就有人去一边唯一的一个破烂条桌上将一个食盒拿来。
里头是一碗药,竟还有余温。
“才人莫要怕,这就没事了,先把这碗药喝了吧,喝了就不疼了。好生睡一觉就没事了。”
周才人混混沌沌,就着婆子的手坐起来,将嘴凑到了药碗上喝了起来。
她又冷又饿又疼,哪怕是苦药汤子她此时也当宝贝,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