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朕离宫这阵子,宫中就要靠你了。你的祖父已经在回京路上,他劳苦功高,朕不认他的清誉受到任何玷污。你谢家老的老,小的小,都不容易,朕愿意给他们尊荣,日后都能安稳度日。”
“……妾身叩谢陛下。”皇后跪下来。
“站起来,你是朕的皇后,不必时刻行此大礼。”李意寻淡淡的:“为你自己,为你娘家,想清楚自己该怎么做,该做什么。”
“妾身不知别的,陛下离宫后,妾身能做的就是给贾太后娘娘请安照顾娘娘的起居,看顾嫔妃,照顾子嗣。做好这个皇后该做的一切本分。”谢皇后说话的时候声音是抖的。
怎么不怕呢?
前几日还与你同睡一张床的男人,今日就这么轻飘飘的告诉你你家族即将巨变。
告诉你,你的姑母谢太后即将被幽禁。
这里头,还有多少事是她不清楚的?
怎么会不怕呢?
可不能。
她不能怕,她必须稳住,她不光是谢家的姑娘,她还是大周的国母。
大周不需要一个会害怕的国母,所以她就不能害怕。
“陛下放心,妾身一定会做好的。”她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道。
李意寻点头:“放心,只要你做好了自己的事,朕会看在眼里的,好了,该走了。”
谢皇后点头,脸上重新挂上笑。
再走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叫人看不大出来了。
坐在马车里的裴时沅又深吸口气。
月嫦道:“宫中换了很多禁军侍卫,听说陛下留下了叶统领。”
裴时沅点头:“嘱咐咱们的人都小心一些。”
这就对了,裴时沅想。
她理解中的李意寻,就不是个忍耐的人。
先帝过世绝对的蹊跷,别管外头有什么流言,就她这个宠妃时常跟李意寻在一起,即便对方不会说这些,可她也不是什么都感受不到。
哪怕先帝过世那会子,他们俩不大见面。
但是前前后后,只言片语,也有一些察觉。
何况,李意寻这个人,当年恭敬太子出了那么多事,死了那么多儿子,她不信李意寻没插手。
所以李意寻如今肯一直忍耐?
对不对有什么关系?皇帝说对就是对。
宫中换了禁军的用意是什么?陛下单独与皇后说话的用意又是什么?
简直再明白不过。
就在马车离开了京城的差不多同时间,萱宜宫中,曹姑姑脸色惨白:“娘娘……禁军不许进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