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宁充媛缓缓舒了一口气。
只要何才人没有死,这件事就只会这样。
她自己都没有什么怀疑,别人会说什么?
只是这孩子生在了腊月初一,要是按照满月一个月算,那正月初一就是满月。
注定办不了。
不过非嫡非长的,李意寻也不会给大办。
皇后问起,他只说等过了年再说吧。
今年这个年,并没有因为添了个皇子就如何不一样。
除夕依旧热闹,皇子们跟着父皇去祭拜祖先,今年十皇子比去年更懂事些。
裴时沅年初二时候,细细的看了眼敬国公。
敬国公老了。
老了好多,他走路都是内侍扶着,本来挺直的腰板如今也弯了,花白的头发看起来也稀疏了不少。
脸上的老年斑更多,裴时沅不禁想起当年的鲁国公谢老将军。
谢老将军临去前那一年,她也瞧见过,也苍老了不少,可那腰始终是挺着的。
太后看着敬国公如此,也是心酸,叫人赶紧扶着他坐下来。
已经八十三的敬国公如今迟钝了不少,可他还是天天操心国事。
甚至于,他都不能主动提告老,能动一日,就要动一日。
贾家依旧坐在前头,毕竟太后还在。
可就在他们身边,有更多意气风发的人。
裴时沅不禁想起几句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陛下带着皇子们进来,众人又起身请安。
陛下带着的是二皇子到十一皇子,唯独一个公主就是皇后所出的五公主。
李意寻并非多宠爱这个公主,而是五公主与十皇子一起玩,于是就巴巴的跟着了。
皇后不阻拦,所以她真就一直跟着。
女儿跟着,李意寻也不会不许。
其实大家都在赌,皇后赌自己儿子能有那个机会,但是皇后也在赌女儿或许跟对了人。
所以皇后一直默认五公主跟十皇子亲近。
而裴时沅又何尝不是呢?
谁也看不到最后结果,如今的亲情或许没有用,但是万一呢?
“今儿天气不大好,瞧着要下雪了吧?”太后看了眼殿外:“叫他们上些暖身子的汤水来。岁数大的,岁数小的,都用一些。”
李意寻看了太后一眼:“朕记得外祖父喜欢甜汤?叫御膳房给送来,外祖父年岁大了,可要注意身子啊。”
敬国公颤颤巍巍的被扶起来:“老臣多谢陛下,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看着心酸,却还要笑着:“父亲不必如此多礼。”
裴时沅看了敬国公许久,又看裴霖。
她的父亲身子还健壮,她还不必为他的辛劳与苍老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