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随意就不尊重了。
重新梳洗了坐下,寒月道:“老夫人也算没受罪,只是到底没见着最后一面。”
“这样也好,人老了不就怕缠绵病榻受罪么,祖母没有见着咱们最后一面,但她自己轻松,这才叫真的有福气。”裴时沅真心道。
人都是要死的,可怎么死却不知道。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病许久然后去世。
尽头都是个死,病很久再死,和到了日子马上就没了,肯定是后者更好啊。
至少对本人来说,绝对是好的。
儿孙们猝不及防会很伤心,但是转念想想,未必就不是福气,毕竟谁也留不住。
寒月点头:“是啊,也好。”
“你自己回来的?你的孩子们呢?”裴时沅问。
“听了消息我就往回赶,当天送信的去了我就启程了,要是再耽误就赶不上了。就这我都一路颠簸着回来,孩子不可能带。夫君说他已经上书了,等陛下的旨意下来了,他再带着孩子回京。估摸能待一阵子。”寒月道。
“也好。”裴时沅伸手摸摸寒月的脸,寒月跟当年比胖了一些,不过确实看着还是白白嫩嫩,日子大概是好过的,眼神看着也还活泼呢。
“周林对你好吗?你信里都说好,要是叫我知道不好,他就完了。”
“挺好的。”寒月有些不好意思:“他就喜欢瞎闹,有时候傻子一样。不过对我是好的,有娘娘在,他不敢对我不好。周家也关照,这几年不在京城,逢年过节,周家都惦记着我们。”寒月含笑。
“那就好,你男人前途大好,就好好过日子。”裴时沅还是欣慰的。
寒月点头:“我们都好,就是想着娘娘一个人在宫里,时常担心,尤其是我们平时听不到宫里消息,有些什么事知道了,都过去好久了。”尤其是前年时候关于先帝那件事,等他们知道,已经是过了一个月,陛下大开杀戒的时候了。
“我这里的事,要么不值一提,要么你也帮不了我。日常生活的话不必担心,这么多人照顾着。”
“唉……”寒月点头:“十皇子长高长大了吧?他肯定不认识我了。我走的时候他才多大一点。”寒月噘嘴。
平时也是端庄的将军夫人,到了这会子,到了裴时沅跟前,就像是个孩子了。
“一会就见到了。”裴时沅好笑:“我跟你说过,那小东西自己爱念书,轻易不肯耽误。晌午回来下午他就得耽误,要不是为你,他才不肯。”
寒月都很意外:“您小时候一说念书就装头疼……陛下也不爱念书,结果十皇子倒是好学。”
裴时沅咳咳了一下:“少抖落我老底。”
她小时候不爱念书,是真的不太能接受讲课的人说话方式,后来习惯了就好了。
“娘娘,您跟我走的那年一样,没有变化。”寒月认真看裴时沅:“一点都没有老,比刚生下十皇子那时候瘦了一些,脸跟那时候差不多。如今看,是我老了。”
“你也不老,也算姓周的对你还不错。”裴时沅拉住寒月的手:“这样我安心些。”
这话一说,寒月眼圈又红了,眼泪又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