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熟络的弟子自发聚在一起,彼此不熟的弟子也大都能搭上关系。
都是姜国土生土长的人,一说家住何处,家父何人,基本都能扯上些关系。
就算偶尔有几个外地的,也能以其他同窗为纽带,迅速叙上长幼。
这个家里是贩卖菜蔬的,周围邻居买菜都会去他家,很是熟悉。
那个家里的贩鱼的,谁家吃鱼都会找他预定,第二日去买。
还有收鸡子的、卖醋的、磨油的、鞣革的、制鞋的。
当然,更多的还是城中无业者,乞儿出身。
只是这些人跟随南郭先生学习之后,要么自己为自己找了个吃饭的门路;要么被南郭合推荐给已经立业的弟子们,跟着学手艺;又或者被南郭合赠予一些干粮、盘缠,远走他乡。
众人在一起说起读书的趣事,说起南郭先生对自己的教导,动情处,一个个掩泪长涕。
此时并没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说法,喜怒哀乐人之常情。
哭泣,是真情的流露,并没有什么羞耻。
一群大男人抱头痛哭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相反,会吸引来更多的人,跟着一起哭泣。
在这里,他们共情、同悲。
料理丧事的黑脸大汉看着这一幕怔怔出神。
连日忙碌,新棺材已经劈好了,并且里里外外打磨了一遍,一根毛茬都没有。
相信主人家睡在里面一定很舒服,绝不会因为扎得慌而翻身。
外表也抹好了大漆,看上去乌黑乌黑,却又黑得发亮,隐隐透着一股紫意。
最后两日,吊唁的人也基本都到齐了,不用再每日唱名。
所以,黑脸大汉有更多的时间坐下来思考和感悟。
他想了很多,也悟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