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碧苍王沈璃。”魔君刚给神女做完介绍,沈璃还没来得及点头示意,神女施施然地向行止行了个礼,径直问道:“不知神君为何会与碧苍王同行?”
这个问题沈璃自然不会傻得去答她,只与她一同望着行止,看他能不能说出朵花来。行止淡淡笑了笑:“不过同归,有甚奇怪?”
神女一脸严肃:“而今碧苍王已是我王弟注定的妻子,神君与其同行恐有不妥。”
说到这份上,行止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他解释道:“我本是不会与碧苍王一起出现的,前段时间我本打算在回天界之前四处游历一番,但忽见扬州城瘴气四溢,我好奇前去探看,这才在城中偶遇寻找拂容君的碧苍王。瘴气一事牵连甚大,所以我们便结伴调查,后来的事,拂容君应当有说与你们知晓。碧苍王中了些许瘴毒,不宜回魔界,所以我便着拂容君先行前来告知消息,我则助她驱除毒气。这才耽搁了回来的时间。”一番话真真假假,说得自然,也不怕当事人就此戳破他。行止望着神女轻轻一笑,目光深邃:“如此,神女可还觉得有何不妥?”
神女被看得脸颊微微一红,连忙转了头:“神君行事自有分寸,是幽兰多言。望神君恕罪。”
美色……果然好用。
沈璃如是感慨,但心中却有几分不屑,鼻下微微一嗤,扭过头去。行止瞟了沈璃一眼,笑了笑,继续问幽兰:“神女此来所为何事?”
“是为送百花宴的请帖而来。”幽兰答道,“三百年一次的百花宴,下月十八便要开了,王母着我送帖与魔君,邀魔君赴宴。”
行止点头:“你不说我都险些忘了此事。”
幽兰垂眸一笑:“神君忘了也无妨,不日幽兰自会请命去天外天,为神君送帖。”
“魔君。”沈璃一声冷硬的呼唤打破房内莫名粉红的气氛。“关于人界扬州瘴毒,沈璃还有正事要禀告。请问魔君,此间闲事可有了结?”她直直盯着魔君,言语却刺得幽兰斜眼将她一瞥。
幽兰矮身行了个礼:“如此,幽兰便先告辞了。”她翩然而出,阖上门前,眼睛还婉转地瞥了行止一眼。屋子里一静,沈璃的目光转而落在行止身上:“神君不走?我魔界政事,你也要探听?”
行止眉梢微动,对沈璃隐忍半天而发的火气不觉生气,眼眸里倒含了几分笑意:“不走,我先前说了,扬州瘴毒一事牵连甚大,自然得留下来听一听。”
沈璃还要赶人,魔君一摆手:“魔界之事不敢瞒于神君,沈璃,说吧。”
沈璃只好忍下火气,调整了语气对魔君道:“此次瘴毒一事,拂容君怕是禀报不全。在发现贼人老巢之前,我们发现各地山神、地仙相继消失,他们皆是被贼人掳去,不知贼人捉了他们要作甚,而后他们皆说捉他们的人身带魔气,怀疑是魔界之人。我与那贼人交手之时也察觉他身上带有魔气。我知道那人名唤苻生,魔君,你可知道,魔界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个人?”
“苻生……”魔君声音略沉,他沉吟了半晌,“倒是没听过这么一个人,魔力可还强盛?能致使你重伤,应该不简单。”
沈璃摇头:“伤我的并非苻生,而是他造的几只怪物,似人非人,像是妖兽,头脑却还有些理智,那三只怪物力量极大,且善配合,最后死了也能听从命令复活。”想到那个场景,沈璃不由得皱了眉,“这样的怪物只有几只还好,若是造出了成百上千只,只怕不妙。”
她的话让魔君微微一惊。“造出来的?”他指尖在桌子上叩了两下,“造出来的……”
行止望着魔君:“魔君可有想到什么?不妨直说。”
魔君一怔:“不……没什么。”
他顿了一会儿:“可还有别的情况?”
“多的倒是也没有,光是这几点便令人不得不防。”
魔君点头:“我自会命人先去人界查探。”“你与神君这一路应该也累了,不如先回去歇一歇。这事也是急不来的。”他语气稍缓,抬手摸了摸沈璃的脑袋,“先把身子养好,近来你就没消停过一会儿。”
沈璃乖乖任由他揉了两下。“魔君也莫要过于忧心,若贼人敢针对魔界行不轨之事,沈璃必叫他哭着回去。”
魔君一声轻笑,摇了摇头:“回去吧。”
出了议事殿的门,走在长廊上,行止转头看了沈璃一眼,她头顶被魔君揉乱的头发还翘着,行止语气淡淡的:“魔君是真心疼你。你待魔君倒也尊重。”
“我是魔君养大的,他待我一如亲子。”沈璃静静道,“对我来说,魔君亦师亦父,朝堂上他是我最敬重之人,私下里他是我最亲近之人。所以,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魔君,我都得将魔界好好守着。”
沈璃活着的所有理由都是她要守着魔界,这是她的使命,而一个使命一旦执行久了便成了她的执念。
行止侧目瞥了沈璃一眼,没有说话。
议事殿中,魔君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青颜、赤容的身影出现在他跟前,两人皆单膝跪着。魔君淡淡开口:“方才碧苍王提到的苻生一事,先前为何没有消息?”
青颜和赤容对视一眼,青颜道:“君上恕罪,此事确实无人上报。”
“捕捉山神、地仙如此大事竟避得过外界眼线。不简单哪……”魔君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你二人亲自去查。”他目光森冷。“若捉到苻生其人,不必带回,就地斩杀,休叫他人知晓。”
二人一惊,赤容抬头望向魔君:“可天界……”
“我自会找理由搪塞过去。”魔君挥了挥手,“去吧。”
“是。”
青颜、赤容二人身影消失,魔君往椅背上一靠,面具后面的目光冷酷似冰。
沈璃在出宫的路上撞见了几位刚入宫的将军,几人聊得开心,行止便告别了她,自己先走了,沈璃问到边境情况,一位才从墟天渊那边回来的将领笑道:“是比都城还要干净几分,那些小兔崽子现在都巴不得去边境当差呢。”
沈璃听得开心,转而想到了另一个人,问道:“墨方将军现在何方?”上次他踢了拂容君,魔君说要罚他,这次回来还没见墨方身影,不知被魔君罚去了哪里,沈璃难免关心一下。
她这话问出口,几位将军对视一眼,忽然笑开了:“方才看见天上来的那神女将他唤去了花园,不知要聊些什么呢。”
沈璃一愣,那洛天神女将墨方叫了去?她告别了几人,脚步一转,也去了花园,若沈璃想得没错,洛天神女找墨方谈的应该不是什么风月美事……
“将军英气逼人,着实让幽兰敬佩。这些日子,幽兰也听说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给将军找了不少麻烦。”还未走近,沈璃便在树丛这头听见了幽兰的声音。“幽兰在这里给将军赔个罪。”
“神女客气。”墨方跟在幽兰后面两步远的地方,抱拳道,“赔罪不用,若神女能劝得拂容君早日回天界,墨方自当对神女感激不尽。”
幽兰脚步一顿,微微转头看了墨方一眼。“这是自然,只是我那弟弟虽然平时对女人是主动了点,可是对男子如此可不大常见,人界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幽兰只盼将军举止也稍检点一下,莫要再让吾弟……”
拂容君在他姐姐的眼里,竟是个男女通吃的角色……沈璃感慨,走上前去,道:“神女夸奖了,你那弟弟哪儿是苍蝇,沈璃觉着,他约莫是蚊虫一只,见人便咬,逢人便上前亲出个红疙瘩,躲也躲不了。”
墨方一见她,眼眸微亮,方要行礼,沈璃将他往身后一拉,在他身前一挡,盯着幽兰冷笑:“神女这是来错地方劝错人了吧,若要劝人举止检点,该找你弟弟去。他若离去,我等是求之不得。”
幽兰打量了沈璃一眼:“碧苍王怎可如此说话。那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
“我瞧着拂容君往他自己脸上拍巴掌可招呼得也很欢快。”沈璃又打断了幽兰的话,说完,也不看她,沈璃对身后的墨方道:“你先走吧,回头别又被蚊子咬了。”
“站住!”幽兰被沈璃的态度刺得一急,心头火微起,“这便是你们魔界的待客之道?”
“这是沈璃的待客之道,可敬者敬而待之,可爱者爱而待之,可恨者,自是想怎么待就怎么待,还望神女莫要放肆,沈璃脾气不好。”言罢,沈璃也不看她,拽了墨方的胳膊转身便走。
“你!”幽兰容貌讨喜,又是天君的孙女,几时被人如此对待过,当下气得脸色发青,一冲动便拽住了沈璃的衣袖,“谁准你走了!”
沈璃转头:“放手。”
幽兰被气出了脾气:“不放!”
沈璃眼睛一眯,笑了:“好啊,那就牵着吧。”言罢,她手一转,将幽兰葱白的手向后一拧,力道不大,不会让她受伤,但却疼得幽兰哀哀叫痛。
“放开!你放开我啊!”幽兰心中又是委屈又是难受,还憋着一大团火气,想着天界关于碧苍王的那些传言,登时脸色又是一白,心道:这粗鲁的魔界女王爷莫不是要在这儿将她手折断了吧?心中恐惧一起,泪花又开始在眼睛里打转,道:“快放开我啊!好痛!”
墨方深觉此举不妥,小声劝道:“王上,莫要拧折了……”
沈璃看着幽兰竟然哭出了泪花,也琢磨自己是不是将人家欺负过分了,刚想松手,手背却是一痛,她连忙放了手。眼前清风拂过,幽兰已被拉到了沈璃三步外的地方,身着白衣的行止将幽兰的手一打量,眉头微皱,有些不赞同地看向沈璃,但见她另一只手还拽着墨方的手腕,眉头更紧地皱起:“怎能如此以武力欺人!”
沈璃一默,看向幽兰,幽兰往行止背后挪了挪,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拽着行止的衣裳,一脸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英雄救美,倒是出好戏,只是为何她现在却演成了坏人……
墨方上前一步,将沈璃稍稍一挡,抱拳道:“王上并无欺辱神女的意思,神君莫怪。”
行止眼睛微微一眯,语调微扬:“哦?墨方将军竟如此了解王爷的心思,倒是难得。”
听出行止语气中没有善意,墨方眉头一皱,还要答话,却听沈璃道:“何苦为难墨方。”她将墨方的手腕一拽,瞪了他一眼,不满他的私自出头,墨方微怔,一垂眼眸,乖乖退到后面去。
“神女对我魔界将军出言不逊,沈璃忍不了这口气,欺负了她又如何?”沈璃望着行止,“神君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可是要帮她欺负回来?”
听罢沈璃这话,行止的语调更加令人难以捉摸:“哦,王爷竟是为了将军如此动怒。当真……爱兵如子啊。”
“倒比不得神君这般会怜香惜玉。”她稍没忍住,心头情绪溢出,语调一沉,话音微冷,本以为行止听了会生气,没想到他却是一勾嘴角,眼中阴郁之色稍退,竟是浮起了几分喜色。
行止的这几分喜色却让沈璃想到往事种种,她心头忽然又是一怒,恍然觉得这个神明根本就是将她玩弄于掌心,每每亲自割断了两人的关系之后又巴巴地跑来勾引她,勾引的火候偏偏还该死地好,眼瞅着鱼要上钩,竟让鱼发现这钓鱼人丢的是个直钩,望着她自己将嘴往上面血淋淋地穿!他行止神君是觉得沈璃有多犯贱!非得把自己钉死在这根直钩上?
越想越怒,沈璃脸色全然冷了下来。“神君若是要为她讨债,自去找魔君理论,若有处罚,沈璃甘愿受着,不劳您动怒。告辞。”说完,也不等行止答应,拖了墨方便走。
幽兰心中觉得委屈,望着沈璃离去的背影有些不甘心,抬头一看行止,见他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沈璃,幽兰道:“这魔界之人未免太不懂礼数,碧苍王敢如此对待天界之人,其臣服之心根本就不诚。他日或成祸患。”
行止回头,定定地望着幽兰,倏尔笑道:“可不是嘛,神女下次若再如此招惹到她,她若不小心掐着了你的脖子,那可就糟糕了。”他言语温和,却透露出一丝寒意:“尸首分家也说不定呢。”
幽兰忽觉脖子一凉,弱弱地看了行止一眼:“彼时……神君会为幽兰主持公道吗?”
行止一笑,笑得幽兰心里暖暖的,却听行止坚定道:“不会,魔君甚宠碧苍王,必定护短,天界不会为神女大动干戈,毕竟两界以和平为重,若到那时,神女便安息吧。行止会来奉点供果的。”
幽兰怔怔地立在花园中,目送行止白衣飘飘,渐行渐远。
沈璃脚步迈得急而大,直到走出宫门也不肯缓下来,墨方一直默默跟着,直到此时才轻声唤道:“王上。”
沈璃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墨方偷偷瞥了她一眼,问:“王上这是为何突然生了火气?”
“火气?”沈璃脚步一顿,身后的墨方避让不及,一头撞在她背上,沈璃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墨方慌忙中将她一揽,抱了个满怀,沈璃心中还想着别的事,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墨方自己倒是先烧了个满脸通红,还没等沈璃站稳,便急急忙忙松了手,往后退了两步,双膝“扑通”一跪,狠狠一磕头:“王上恕罪!”活像犯了命案一样惶恐。
沈璃稳住身形,愣愣地看了他一眼,本来不是多大的事,沈璃根本没打算放在心上,但墨方如此反应却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被他抱过的手臂好似有些发烫。她轻咳两声:“无妨,起来吧。”
墨方慢慢起身,却一直垂着头不肯抬起,沈璃眼尖,看见他烧得赤红的耳朵,她扭过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声音淡淡道:“帮你收拾了神女,也没叫行止神君揍了我们,我何气之有?”
墨方本来还有话想说,但被如此一闹,脑子里哪儿还思考得了别的东西,只附和道:“是,没有。”
“而且他行止神君即便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在此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沈璃声音一顿,随意找了个理由,“只是方才四周无人,且行止神君脾性着实难以捉摸,未免吃哑巴亏,我走快了一点罢了。”
“王上说得是。”
沈璃抬脚继续往前走。“今日那神女对你出言不逊,若是我没看见,你便打算忍气吞声是吧?”
“王上说得对。”
“哼!我魔界的将士何以非得让着他们天界那些骄纵的家伙,在天上作威作福欺压小仙的勾当做惯了,便把这破习惯带到魔界来。我可不吃他们那一套。分明是自家人做出的破事,非得往他人头上扣屎盆子。日后不管是拂容君还是他姐姐,若来找你麻烦,便是找咱们魔界将军们的麻烦,这是伤脸面的事,休得退让,否则,叫我知晓,必用军法罚你!”
“王上说得是……”墨方一抬头,“王上,这……恐怕不妥。”
拂容君和洛天神女都是天君的亲孙,且拂容君现在与沈璃有婚约,若是闹得太僵,只怕日后对沈璃不好。
“没什么不妥,别让外人以为咱们魔界的人是好欺负的。”沈璃摆手,“回吧。”
“等等。”墨方唤住沈璃,见她回眸看他,墨方有些不自然地侧过头去,但又觉得自己这动作过于失礼,便又扭过头来,紧紧盯着地面道,“先前听闻王上在人界受了伤……”
“嗯,已经无甚大碍。”沈璃动了动胳膊,“杀一两头妖兽还能行。”
墨方单膝跪下:“皆是墨方冲动行事,才致使王上被罚去人界寻人受此重伤。墨方该死。”
上次墨方受不了拂容君的纠缠,所以踹了拂容君一脚,促使拂容君赌气跑去了人界,魔界这才让她去人界寻找拂容君。想起此间缘由,沈璃恍然大悟,原来,墨方竟还在为这事愧疚。沈璃心中本还奇怪,魔界的将军也不是好相与的,墨方脾气也不是太好,今天神女如此污蔑于他,他却没有半分生气,原来竟是因上次的事,心有余悸吗……
他是这样害怕连累她啊。
沈璃一时有几分感慨,叹道:“不是说了嘛,没事,起来吧。”墨方跪着没起,沈璃无奈,只好上前将他拉起来。“成,算是你的错,罚你今日请我族将军们吃酒去!也为你今日丢了魔界将军们的脸而罚,你可愿受罚?”
墨方一怔,目光倏尔一转,落到沈璃背后,在沈璃察觉之前,他目光移走,紧紧盯着沈璃,任由她双手扶着他的双肩。他微笑点头:“墨方听凭王上吩咐。”
“择日不如撞日。”沈璃一挥手,“走,去军营里吆喝一声,不当值的都给我叫来。”
“好。”墨方应了,带着沈璃往军营走,听她细数将军们的名字,墨方目光温和,侧头看她,待要转过墙角之时,墨方忽而一转头,瞥见了宫墙下那个醒目的白色身影,忽然对那人一勾唇角,那人面色未变,但目光却更为幽冷,墨方只觉心底莫名地畅快起来。原来欺负人……竟是如此感觉。
是夜,酒过三巡,该倒的已倒得乱七八糟,众将军都被各自家仆扶回了屋。
肉丫也得到酒馆的人传来的消息,前来接沈璃,但沈璃正酒意上头,死活不肯回府,说如今家里住着神人,得供着,她怕醉酒叨扰了他,回头遭白眼嫌弃。
肉丫怎么也拖不动,只好望着还算清醒的墨方道:“将军,这可怎么办啊?”
墨方一默,弯下身子对沈璃道:“若是王上不嫌弃,可愿在我府上暂歇一晚?”
沈璃点头:“好。”
将肉丫打发走了,墨方扶着沈璃一步一步往自己府里走去,彼时街上已没什么人,天虽黑,但周围却有灯火环绕,寂静中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一个微带踉跄,一个沉着稳健,混在一起,墨方竟觉出些和谐。
墨方侧头看了看眨巴着眼几乎快睡着的沈璃,她的戒备心如此重,但却能在他们面前放任自己微醺,能让他将她拖回他家。她对他的信任,对魔界将军们的信任,真是太多了……
墨方垂头看着前面的路,轻声道:“王上,墨方真想一直这样走下去。”
沈璃迷迷糊糊间不知听错了什么音,点了点头道:“好啊,去屋顶看星星。”
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让墨方笑开:“好,去属下屋顶看星星。”
肉丫回到王府,刚锁上院门,绕过影壁,一个白色的人影蓦地出现在院子里,将肉丫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神君怎的还不休息?大半夜在此处站着,可吓坏肉丫了。”
“嗯,我见今夜魔界的风吹得不错,便出来感受一番。”他目光在肉丫身上一转,“你家王爷可是还没找到?”
肉丫一笑:“原来神君是在等王爷啊。王爷今夜不回了,她有些醉了,去了墨方将军府上歇息。神君若有事,不妨等王爷明日回来再商量。”
行止点头:“嗯,我再去街上吹吹风。”言罢,也没等肉丫开门,径直穿墙而过,出了王府。
肉丫挠头:“这神君的作风怎的越来越像怨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