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这个凉茶,对咽喉炎有效果。”
她捂着嗓子咳嗽两声,宋砚安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拿了瓶黑漆漆的中药凉茶,他手指生得特别漂亮,修长匀称,他动作刚好递到她腰际。
阮绵接过:“谢谢,你怎么过来了?”
宋砚安往前靠,跟她一同倚住身前栏杆:“那边也没什么事,有几个叔伯在照看着。”
她拧开凉茶,小口小口的灌下去约莫三四口。
苦,满嘴的中药苦。
阮绵是正宗的海港本地人,打小也是泡在凉茶里的。
从她嫁给陆淮南,一路走来这么多年,潜移默化的连很多以往的饮食习惯都变了。
“别太难过,慢慢来。”
“阮绵,我还好。”
宋砚安好不好,她不瞎,看得出来。
昨晚上他抱着手机给她打电话,在电话里哭得泣不成声,起码活了快三十年,阮绵还是头一次听到一个男人哭成这样,感觉那一刻他的天都塌了。
“还在这边医院?”
“嗯。”宋砚安:“听说你在燕州自己开了家医院。”
她撇嘴一笑:“做医美行业,跟别人合伙投资一起搞的,我一个人也搞不来。”
阮绵这一路走来,在行业中有多艰难,宋砚安全看在眼里,想当初她离出国深造就差一步之遥。
在他眼中,对她始终有一层滤镜:“你不该退出的。”
她但笑不语。
最起先的那一两年,阮绵自己也是这么认为,她不甘于平凡,不甘于就那样狼狈的躲到了国外。
她应该像所有人,包括她自己想象的那样,在“属于”她的领域大展前途。
但事实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应该,或者不应该。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
阮绵觉得,陆淮南跟别人的区别就是:
别人会为她惋惜,会为她打抱不平,觉得她是最耀眼的那颗星星,不该就这么陨落,这么失去光泽。
但陆淮南不会,他尊重她的选择,并且加以支持。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你负重前行的路上,你不是孤单一人。
陆淮南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阮绵已经察觉到一些不对劲,于是她转而打给商衡。
商衡给她的回复是:“阮绵,这次的事说实话,有点不厚道,淮南一早就去盐城了,他没说要在那边待多久,也没提半个字是为什么过去。”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正在赶往燕州的路上。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感觉整个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被人把心脏挖空了。
里边都是寒冷的凉风在吹拂晃荡。
她好半天没想到话。
“宋伯父离世,我不能不来。”
商衡:“这个我能理解,但是阮绵你应该清楚,宋砚安跟他妈这次叫你去是打的什么主意,而已……还是在你跟淮南约定三个月表现期即将到的节骨眼。”
阮绵:“宋家并不知道这层关系,我不是为他们辩解。”
几秒后:“淮南为了你的事,跟宋砚安大吵一架。”
“什么时候的事?”
听她这反应,商衡笑了:“看样子,宋砚安是装死了都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