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鸡毛蒜皮的小事是压垮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人一旦心里揣的事多了,哪怕一根鸿毛都能压垮他。
陆淮南就是这种情况。
阮绵才幡然醒悟,以往的事情从来没有真正从他心里抽离,他在隐忍压抑自己。
这次的事,自然而然成了那根压垮他的鸿毛。
商衡是去盐城谈工作,她是去处理感情问题。
两人一拍即合,当晚出发,路上也好有个伴不孤独。
他自己带了司机,她跟他同坐在后座,商衡语气淡淡的问她:“想好过去跟他说什么了吗?”
阮绵掀动眼睫:“说实话没有。”
她内心很复杂。
“给你出个主意,说什么都不如一个拥抱,先抱住人再说,他对你总不能铁石心肠的,他越推你,你就抱得越紧。”
“谢谢衡哥。”
阮绵惯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从来都是淡定从容。
商衡少见她这样没把握,没忍住笑:“慌什么,你两又不是第一次吵架,还怕他翻脸不认人啊?”
她也不知道她怕什么。
总之就是心里慌张得很。
手指蜷起,攥了攥又松开:“不慌。”
“慌字都写在脸上了。”
商衡懒得给她那点薄浅的面子,直接戳破。
说完,他还道:“你自己不委屈嘛,我这次是帮理不帮亲,哪怕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回头你也得让他跟你道个歉,把以前的事坦白说清楚,不要怕。”
此时此刻,阮绵真的感动得要涕泪交加。
商衡就跟个暖心大哥哥似的。
去盐城的一路,是相当漫长的,足够她调整情绪跟心态。
这次的见面,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大不相同,她不能任由着性子,想说什么是什么。
有些话过于直白,会很难听,很伤人。
或许是从商衡嘴里得知陆淮南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她心疼心软了。
车到盐城,商衡把详细地址告诉她。
他没打算同她一块过去。
那种感觉,阮绵就像是突然没了帮手,也没了底气,她一路打车赶到陆淮南应酬所在的位置,一家很有格调的会所:巴山夜雨。
就是这名字不太格调得起来。
她一直在脑子里较劲的想着七个字:巴山夜雨凄凉地。
这是天要灭她,还是怎么的?
带路的服务员见她走得慢,回头了好几次。
好似生怕她走丢了。
她又加快点步伐,亦步亦趋的跟上去:“他在哪个包间,怎么还没到?”
“小姐,马上就到了。”
那服务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凉,一笑两侧酒窝很深,漂亮清秀。
坐完电梯走廊道,整个会所的设计是中式风,带阁楼的那种,穿过好几间包间时,门没关,隐约听得到里边女子唱戏的声音,像是苏杭那边的调调。
阮绵对这些不太懂,一路刮着不同的风,走到尽头那间。
不得不说的是,这里的私密性极其好。
连蚊子进来,都找不到方向。
姑凉带她站立在一间标着“天”字的包间门口,她轻轻敲门:“陆先生,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