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明明一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她哪来的机会给你做亲子鉴定?什么时候做的?是不是把你带走害你失踪那一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把你带走又放了你,原来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当年她说走就走,把牙牙学语的你抛下就不管了,她怎么还有脸来认你?”
苏长海还想跟女儿告状更多,说更多当年姜凝玥说的那些不看入耳的话。比如当年,姜凝玥不要女儿,是因为嫌弃女儿阻挡她抱金主的金大腿。
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他懊丧地摆摆手,也不知道是气恼姜凝玥,还是气恼自己,“算了,育儿专家说了,不能在孩子面前说太多父母的坏话。这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怨,不把你卷进来。”
苏曼说:“她当年是对不起你,你恨她也是应该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有其他的苦衷?”
“你少帮她说话,你就跟她住了几天,就被她收买了,哼哼,她也是挺有本事!”苏长海反讽。
苏曼的话只能说到这里,不能说再多。
她不敢跟苏长海说,白澜到底有什么苦衷。
白澜的秘密,越少人知道,对白澜来说越安全……
原本两人小吵了这么一番,苏曼以为,两个人会不欢而散,可没想到,苏长海却出乎意料地好脾气。
他生了一通气,又跟没事人一样,开始跟苏曼谈天说地,一会儿评价莱府的绿化,一会儿点评莱府的气候,像个跟屁虫似地跟在苏曼身后,“宝贝女儿”长,“宝贝女儿”短,还缠着苏曼带他去莱府当地的景点游玩。
刚才的不愉快很快被冲淡。
最后他们竟还去到了当地的景区,排队买了入场门票。
在坐观光大巴的时候,前排游客的谈论声,不大不小,钻进了苏长海和苏曼的耳朵里:
“我在金三角务工的朋友说,又看到白夫人进出黑鹰的住所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白夫人是黑鹰的晴妇,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事。”
“这白夫人的丈夫也真窝囊,能容忍自己头上戴这么一顶大绿帽子。”
……
苏曼偷偷去瞄苏长海的表情,后者脸色形容不出的难看。
苏曼已经习惯了,这些天,她在外面闲逛,总能听到白澜关于黑鹰的“绯闻”。
大家都认为,白澜一个妇人,不可能靠自己一己之力,就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肯定是背后有人帮忙。
这个大靠山,自然就是黑鹰了。
大家对于白澜和黑鹰的关系,传得有鼻子有眼。
苏曼也从这里一嘴,那里一嘴,大致拼凑出了整件事情的全貌:
当初白澜开始做生意,不通法门,屡战屡败。后来遇上了大毒枭黑鹰,黑鹰在背后帮着白澜摸通了生意门道,还帮着白澜把生意做大做强,甚至后来还带着白澜开始做违禁品的生意。
可是那时候,白澜很丑,还有丈夫孩子,是个已婚妇女,黑鹰看不上白澜,一直拒绝白澜的追求。
后来白澜奋发图强,整容塑型变美,再重新回到了黑鹰身边。
即便如此,黑鹰还是一直记着白澜的样子,始终不愿意接受白澜。
可是事情总有转机,有一年黑鹰受了重伤,危在旦夕,终日只能卧床养伤,白澜在这个时候,便日日侍奉在他的榻前,衣不解带地为他煎汤喂药。
黑鹰的生意,也都交给白澜打理,白澜偶尔出门去谈生意,一回来,就立刻赶到黑鹰病床前去探望。
渐渐地,黑鹰的伤在白澜的照顾之下,开始好转,而黑鹰也逐渐对白澜卸下了心防。
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却默许白澜自由出入自己金三角的地盘。
大家心照不宣,保持着这样暧昧的关系,一过就是十多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