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丰虎一拍脑门,好奇起来,“是有这么个茬儿,对了娘,大房可就这一个孩子啊,他们咋舍得就送出去,你快跟我讲讲。”冯氏晃晃头,“那富户出手阔,给了五十两银子买断,大房两口子那时候也年轻,以为将来还能生,自然就舍得卖了。”
“只不过,说来也是奇。”冯氏眯起了眼睛,“打那儿之后,赵氏却就没能再怀上过,到头来,就只生了这一个独苗,还去了人家家里。”
不过,那姜大海两口子,当初倒也不后悔。
只想着,等日后儿子长大,承了那富户家业,他们两口子就能跟着享福。
早年间,他们俩还时常在村里炫耀,算珠子都快崩乡亲们脸上了,谁都懒得多听。
冯氏回想起来,叹声道,“那时候你们爹还在,记得有一次回来学给我听,说是村长训了他们两口子,还说卖儿卖女损子孙缘,容易落了个绝后下场,让大房小心着嘚瑟。”
看来老话真是没错,大房那一脉,几乎真算是断了。姜丰虎为了缓和气氛,玩笑道,“娘,要是当初人家拿五十两,要买的是我们兄弟,您和爹舍不舍得把我们卖了啊?”
冯氏捏他一把肚子,语气嗔怪,“想得真美,看你这一身膘,若换作是你,最多只能当个年猪卖,能卖个五两银子,我和你爹就谢天谢地了,还敢肖想五十两的身价!”
李七巧一听,顿时就捂嘴笑倒,姜丰虎也觍着大脸,倒在娘的肩头,笑嘻嘻得没个正形。
话虽这么瞎说,但其实在冯氏心里,自然把儿女视作千金不换的宝。
孩子就是娘身上的肉。
天底下,哪有割肉卖的道理!
李七巧笑够了,又把话茬顺了回来,“说回刚才啊娘,所以我怀疑,弄不好赵氏就是找着她那儿子了,所以大哥才能看到,她得了身好的穿戴,还能在城里走动呢。”冯氏思忖了一下。
老二媳妇猜的也不无道理。
她揉揉眉心,低声道,“那姜大海自从大赦,是不是还在城里铁匠铺做官奴呢,也罢,只要这一家子以后别在咱眼前晃,谁管她到底是咋回事。”
小糯宝躺在娘的怀里,听着这话,黑溜溜的大眼睛,不经意地转了一下。
而这会子,正好秦菜居到了,姜丰年看了眼就大笑,“娘,咱到地方了,秦老板正在门前挂彩灯呢!”
这话一出,众人止住了话茬,这便一一下了马车。
冯氏抱着小糯宝,踩着踏板站稳后,萧家的马车紧随其后,也跟着停住了轱辘。
萧老太太婆媳俩,穿着一身暗纹月光衣,配着织金纱马面裙,由着家丁搀扶下来。随着两匹骏马嘶鸣,一路在后相护的丰泽和萧兰衣,也勒住缰绳,笑着招了招手。
“都到齐了,咱们进吧。”冯氏托着闺女俩短腿,朝萧老太太招呼道。
萧老太太眯起眼睛,捏着糯宝小手就笑,“我方还想说,咱可得先来秦菜居坐坐,你们便也想到了,咱可真是心有灵犀。”
秦不同看见众人前来,忙蹦下木梯,拱手作揖迎客。
冯氏也客气回礼,“大过节的,没扰了您做生意吧秦老板。”
“快往里进吧各位,别看今日中秋,可我这儿怕是还坐不满呢,多亏了你们来帮我热场子。”
“楼上雅间空着,我这就让人沏茶,还有糯宝爱吃的樱桃煎,也马上给备上!”秦不同豪爽好客,晃着大牙可是高兴。小糯宝一听有樱桃煎,乐得就想鼓个巴掌。
只可惜她胖手已经抓了月饼,实在腾不出地儿,索性就把两只小脚“啪”地一碰,来了个欢快的“鼓脚”!
“谢谢秦叔叔!”小糯宝嘻嘻便笑得小脸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