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许家自己有大酒楼,那又为何,那天要把赵氏带来秦菜居用饭?
而赵氏,又偏偏是死在了秦菜居,害了秦不同的生意……
云城地界不大,称得上最上等的酒楼,也唯有他们两家了,眼下秦菜居坏了名声,客人们自然都奔醉兴楼去了,这难不成,真是巧合?
李七巧生性谨慎,没有贸然说出猜想,可心里却一直暗暗生疑。
而此时,秦不同听冯氏说起许瓒,便点了头道,“没错,许家确实有个养子,平日里,还常去醉兴楼照看生意,原来你们是想打听他。”
“不过。”秦不同又迟疑了下,“前两日,我看他还陪着许兴来,在城南一起挑选铺子,好像要再开家茶馆,二人同乘马车,神色无异,不见他像是要被弃出家门的样子。”
冯氏眉间微微起皱。
连挑铺子都要同去,可见许瓒和其家人,就算再有嫌隙,但面上还是说得去的,哪里就到了被撵出家门的地步了。
“多谢秦老板告知,我可得好好琢磨下。”冯氏想起来什么,又抬眼看他,“另外,我也得告诉你,那日在你这里没了性命的妇人,就是许家养子的亲娘。”
“什么?!”秦不同一脸错愕,显然还不知情。
这时,城里的大日晷发出声响,已经到了午时。
冯氏越发疑心那许瓒,问向小糯宝道,“闺女,那醉兴楼的宴,当真还让你三哥去吗,娘心里咋有些打鼓呢。”
小糯宝早就有了成算,心里稳得像是揣了块秤砣。
她没有回冯氏的话,倒是先扑到一旁,凑着姜丰泽和李七巧的耳边,各自说了点什么。
而后,她小手又往姜丰泽怀里一捅,放了俩粒金瓜子。
丰泽和李七巧听罢,都对小糯宝笑着点头,一脸“懂了”的神色,便起身离开了秦菜居。
冯氏看迷糊了,忙拍拍闺女后背,“好闺女,你到底有啥打算,可不许瞒着娘,让娘心里跟蚂蚁爬一样!”
小糯宝扒着窗台,看到姜丰泽大摇大摆,走进醉兴楼后,这才摇头晃脑得笑开小脸。
她压着小嗓音,飞快和冯氏说了一通。
冯氏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恍然大笑,“原来如此,这么说,咱是将计就计,马上就要有好戏看了?那娘心里算有谱了!”
一旁的秦不同听得云里雾里,全然不知,姜家人这是做啥打算。
不过他早看得出,这家真正的主心骨,就是糯宝这小乖宝。
于是也不多问,只备好了樱桃煎、烤花生,还有两壶好茶,留着“看戏”时好打牙祭。
坐等了约摸小半个时辰,并不见姜丰泽出来,却突然间,听到酒楼外传来一阵骚动。
秦不同探窗张望,就见醉兴楼的门前,不知为何,竟来了一堆婆子、小厮,穿的全是许家仆衣!
他们上来便将酒楼团团围住。
拉来好大的架势!
其中有个穿褐色深衣的婆子,进去说了两句,就又跑出来,叉腰站在门前大骂。“好啊,光天化日的,竟敢勾引闺阁小姐成奸!”
“二人共处一室,里面还好大一张床,快把此处看住了,不能让那关外侯跑了!”这婆子是许家夫人的陪房。
她又捂脸痛声哭,“只可怜知府二老爷家的小姐啊,还是个待嫁闺中的贵女,本是来我们府上做客的,就这么被糟蹋了,要她以后怎么嫁人!”
那婆子骂完便拿帕抹泪,顷刻间,酒楼前就围满了吃瓜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