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军中早有不安分者,看来是想趁机祸国。
穆亦寒神色冷峻,“那人姓甚名谁,什么来路,你可知道?”毕萝春浑身都是虚汗,“他名叫白勇,行事很是神秘,我对他所知真的不多,不过有几次,我听他说起过,他原本是威远侯的旧将,因侯爷遭难,才被贬至长白城……”
“又是威远侯?”穆亦寒蹙了眉,语气带点惊诧。
记得上次柳娘,就说是威远侯府的妾室。
眼下,这毕萝春虽不识得威远侯,但指使她之人,却也同威远侯关系颇深。
这重重谜团,绕来绕去,似乎都和同一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交集。
穆亦寒摩挲着手指,长眸缩紧,“威远侯,萧金山?此人不是死了十年吗,莫不是……”
余下的话,他收住没说。
但心中隐约冒出预感,看来背后操控朝堂的那只大手,远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揉开眉心后,穆亦寒瞥了眼地上的妇人,“此人心思恶毒,全无半分可怜处,送去南部军中,做军娼吧。”
毕萝春脸色瞬间惨白。
送去……做军娼?
那岂不是比死还不如!
她原本可是能嫁探花郎的,是多少京城女子艳羡的对象啊,怎能沦落低贱!
“不不!我才不去,你们把我杀了吧,赐我毒酒,还是白绫都行,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毕萝春抓着长发,在地上尖叫。
“毒酒白绫?那也太便宜你了,不足以赎清你的罪恶,走吧。”阿黎轻哼,抬手就把她拖走。
屋子里,只剩下穆亦寒和小糯宝。
终于回归安静。
穆亦寒绕到屏风后,揉了揉糯宝的小脑瓜,语气也轻缓下来。
“怎么样,吓到了吗。”
“没有!”小家伙立刻叉腰,她才没有那么胆小。
不过饶是如此,看着地上散落的水壶,想想它险些落在小糯宝头上,穆亦寒心里还是不安。
原本,他的身边就充满危险。
而今又扯出威远侯的关系,更是让他不得不警觉。
本来还想着,待回京时,就把小糯宝和姜家也一并带上。
可现在看来,这还不是个好时机。
以前在京城,他身边刺杀之事就频出,就连不受他宠爱的沈玥儿,都被伤过两次。
穆亦寒绝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在小糯宝的身上。看来他只能等。
等把扑朔迷离的迷雾拨开,把朝堂彻底肃清,把皇位真正夺下……
穆亦寒蜷起手指,眸色多了抹深郁,“小家伙,等穆叔叔忙完大事,再带你去京城玩,好不好。”
小糯宝听得没头没尾,但还是兴奋应下。
“好呀好呀,糯宝喜欢京城,那里有萧奶奶,有宋爷爷,我的好朋友都在!”
穆亦寒翘起唇角,又有点嫌弃了。
怎么一个小奶娃的朋友,竟全是些老家伙。
看来,不仅得给她安排个贴身婆子,还得再弄一两个小闺蜜,做她玩伴了。
明月高悬,繁星点缀,大柳村的夜色静谧又安详。
巡逻的汉子们提着灯笼,嚼着茶叶梗提神,村口的大黄趴在窝里,回味着傍晚啃的骨头。
姜家里屋,油灯的光亮映在窗纸上,人影也跟着摇曳。
一家子正说着闲话,姜丰泽犹豫了下,才终于开口。
“娘,国师命我带兵去南部边疆,夺军权稳局势,明日就得出发。”
冯氏拆了闺女的旧肚兜,要给冬哥儿缝个围嘴,一听就失了手,针尖扎进指头。
“南军大乱,怎能派你去,那多危险?”冯氏吮了下手指,脸色跟着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