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彪儿起初还挺乐,穿着亵裤满院跑,“嘿嘿,爹,我要当大将军了,儿子厉不厉害!”
可周淳才一听,却是脸色煞白,当即差点晕死过去。
“颂明大将军?”他捂着心口窝爬起来,“儿啊,你是真彪假彪,这是要上战场掉脑袋的,分明是送命大将军啊!”
周彪儿是家中独子,且从未行军经验。
这一下子,就要送去边疆领兵杀敌。
看似是重用了,实则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周淳才太知道儿子了,就他那蠢样,别说是领兵打仗,怕是在赶去边疆的途中,就能熬不住艰苦没了小命。
“快!快去找阿黎大人,就说这将军咱不当了,把银子退给咱吧。”
“不不,银子也不用退了,只要不让彪儿去边疆就行!”周淳才拔腿就往外跑。
除了他家之外,绝大多数捐官的人家,也都是一样哀嚎。
他们本以为能得个京官,哪曾想,一下子都给丢去了边疆。
都是家中娇养的贵子,丢去边疆风吹雨打,这哪里是上任,分明是发配流放啊!
穆亦寒这是早盘算好,知他们不可能受得了去边疆,更不可能敢杀敌,这才故意安排。
看似给官。
实则是挖坑。兵部尚书白夫人一听,在家气得直叫。
“白坚!你个蠢出生天的东西,当时我说不捐不捐,国师一看就不像是憋着好屁。就你个蠢男人,满脑子装的都是猪大肠,我看儿子蠢笨就是随了你!”
白坚吓得直跑,最后只能踢儿子一脚撒气,就赶紧跑去求阿黎,请求收回成命。
还有那太常寺卿张家,家里的老夫人一听,急得直接昏死过去。
等张大人请了大夫,老夫人睁眼后,第一时间就是在家要死要活。
“你个挨千刀的,居然花了重金给你弟弟送出京城,你是想我老身闭眼断气时,都见不着我小儿子吗!”
“要是他真被送去边疆,我就撞死在大街上,让满京城人都知道你有多不孝!”老夫人在家撒泼,拐棍都快敲烂了。总之,眼下各家焦头烂额,都直奔着阿黎私宅去了。
不过,倒也有几家是高兴的。
穆亦寒特地筛选了一下,发现其中有些品性不错,又通诗书,只是先前科考不顺才没能做官的。
于是,就把那几人安排进翰林院,做个小文官,他们也感恩戴德。
等这事传回了姜家,众人才知国师盘算,都在院子里笑到打嗝。
小糯宝跺跺脚丫,小脸笑得红扑扑。
“哈哈,爹爹这是故意的,把他们往边疆送,让他们花钱买罪受!”
她就知道,爹爹怎会让那些人得逞,原来是挖了塌天大坑。
冯氏也可算懂了,忍不住笑,“还是国师有法子,既收了他们银子,又给他们打发了不敢去的差事,他们明知被坑,但也说不出什么。”
这时,姜丰泽又掏出银票,“娘,这是先前用的一万两鱼饵,现在可以归还您了。”
冯氏赶紧收好,又道,“听说得了三十万两,你们建兵厂的花费,应该是够了吧。”
不想姜丰泽却狡黠一笑,“这才哪到哪啊,您就瞧好吧,国师这回不给他们榨干,那都不算完!”
穆亦寒一出手,设的就是连环套。
果然,下午时,就见白坚等人面如死灰,来到姜家门前,死活非要求见小公主、或是姜伯爷一面!